只要地球没爆炸,班该上还是要上的。
薛清昼还是和昨天一样,把许庭照送到公司楼下,下了车,许庭照却扒着他车窗不肯走。
“怎么了?”薛清昼把车窗子降下来:“忘了什么东西了?”
“我没忘什么。”许庭照抓着车窗:“你不觉得你忘了什么吗?”
你今天没亲我就出门了,没亲我没亲我没亲我没亲我没亲我……
许庭照在心底阴暗的碎碎念。
“让我想想……”薛清昼故作思考:“我忘了……忘了喂猫?忘了添狗粮?可这些你不是已经做了吗。”
眼见的许庭照脸越来越黑,薛清昼忽然睁大眼睛:“唉?你脸上沾上东西了,真是的这么不小心,花着脸就来上班了,靠过来点,我给你擦掉。”
许庭照生着闷气,但还是听话弯腰。
下一刻,他的脸被薛清昼轻轻捧住,柔软的触感贴上额头,一触即分。
“别黑着脸了,多难看啊,大黑花猫。把你的大黑脸擦干净,别去吓唬员工。”薛清昼指腹擦过他的脸颊,语气轻缓温柔:“这下没有什么忘记的东西了吧。”
许庭照怔住,瞳孔像受惊的猫一样放大,然后红晕浮上脸颊,嘴角几番下压又翘起。
薛清昼在心底暗暗满意。
妙手回春啊薛大夫。
印堂发黑的患者马上就满面红光了。
“这是在外面。”许庭照后退一步站直身体,欲盖弥彰的摩挲着婚戒:“路过的下属会看见……”
路过的小职员被狗粮砸中,觉得自己突然就变成了一条狗。
薛清昼两条胳膊交叠在车窗,将下巴垫在胳膊上:“哦,那我记住了,下次不在外面亲了。”
许庭照还没来得及后悔,就见薛清昼眯着眼笑得无害:“下次去你公司里头,站大厅里亲。这样不光路过的,全公司都能看见了。”
薛清昼的气场太A,让路过的职员有种老大背着他们在外头当0的错觉。于是纷纷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又在胡说八道的哄我玩……”许庭照撇开脸,似乎不开心,但语气里又似乎存着些莫名的期冀:“你昨天晚上才说过的,不爱我。”
“可你听了不高兴吗?还是会高兴的,对吧。”薛清昼慢条斯理的把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拨了两下:“我开心,你也开心,皆大欢喜的事,何乐而不为?纠结那么多干什么。”
许庭照哦了声:“下午记得来接我。”
“忘不了。”薛清昼冲他摆手:“好好工作哦,宝贝。”
好可恶的人,一边拒绝着交换真心,一边一刻不停的撩拨。
更可恶的是,不管薛清昼是否是出于真心,只要他对自己笑一笑,自己就丢盔卸甲缴械投降了。
薛清昼什么话都不用说,冲他勾勾手指,他就颠颠的过去了。
自己对他毫无抵抗力。
就像唐攸所说的,许庭照是个相当幸运的人,开明的父母,殷实的家境,优越的相貌头脑……别人匆匆忙忙追逐一辈子的东西,他打出生开始就有了。
正因此,他没受过什么磋磨,想要什么,都被命运喂到了嘴边。
哪怕家人把他教的很好,但自出生以来一路的顺遂也给了他一种错觉,似乎他想要什么,他喜欢什么,什么就该是他的,就应属于他。
他不用做多余的努力,只要把自己该做的做好,静静等就好了。
直到他遇见了薛清昼。
他以为上天会像从前那样眷顾他,以为只要把自己做好了就足够吸引对方为他驻足,就像从前他想要的一切一样,最后都会被命运推着来到他面前。
可薛清昼似乎对他不屑一顾,他路过了他,然后转头就跟别人走了。
这可谓是他顺风顺水的前半生里唯一的一次滑铁卢事件。他忽然明白,原来不主动出击,就相当于坐以待毙。
羞愧难当。
不是所有人都理所应当要爱你。
好在命运从来待他不薄,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戒骄戒躁,戒骄戒躁。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薛清昼没有那个义务必须要爱他,他得对人家好,人家才会喜欢他。
可薛清昼总是对他太好。
好到让他得意忘形,又飘飘然成了那个在家里一直被捧着护着的幺子。他优秀,努力,上进。家人会为他骄傲,会不吝赞美去肯定他。自己把一切都做的这么好了,家人们也合该爱他。
于是他又茫茫然把自己要戒骄戒躁的口号抛之脑后了。
薛清昼是他的伴侣,他的家人,他也该爱他的。
于是当问及爱与不爱,薛清昼选择避而不答时,失落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他自顾自的委屈完,又想起自己是该想法子让薛清昼喜欢他的,而不是在这里自哀自怨。
委屈当然是委屈,可他又不敢把脾气闹得太厉害。
薛清昼看着温吞,实际上的性格却利落果断的很,万一把人搞烦了,一脚把他踹开绝对不会回头看第二眼。
薛清昼可不缺追求者,等着代替他的人拧成麻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