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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蝴蝶(1 / 2)

颜顷向来谨慎,深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好在此处没有围墙,面前的树洞也足够大。颜顷从浅绿荷包里抽出一支竹管,揭开盖儿。一只玲珑可爱的雀鬼从竹管中飞出来。颜顷让雀鬼带信给蒋平,回报这边的情况。雀鬼飞走后,颜顷纵身跳入树洞。

“倏噜”一下,颜顷滑到树洞底部。颜顷视线骤亮,眼前已是别有洞天。只见直径约莫七八丈的洞腹内,偌大一个八仙桌大小的木盘摆在中间,男人、女人、男鬼、女鬼混杂在一起,团团围坐在木盘边。有的在对饮喝酒,有的在打骰子,还有的在做不堪入目的腌臜事。

那只放屁极臭的黄鼠狼,正盘尾巴团在木盘下。

颜顷一落地,这些男鬼、女鬼立即停下手上的事,纷纷向他这边看过来。个个都有些愣。一呼吸后,一个穿红衣,身姿苗条的男鬼陡然尖叫出声:“跑——”

顿时,男鬼、女鬼做鸟兽四散,带累他们身边坐着的男人、女人东倒西歪,不明所以,只知道赶紧地跟着一起跑。

颜顷冷眼瞧着前方混乱,嘴角冷笑连连。他随手甩出一张贴了无数张符咒的铁网,抛出去,立刻将树洞底下的小天地所有出口都兜住,拦住所有人啊鬼的去路。

其中一个痨病鬼模样的男人忽然冒出头,大吼一声,竟然是冲颜顷威胁:“小子,有眼色的赶紧让开。爷爷的背景不是你惹得着的!”

颜顷向这个“痨病鬼”看去,冷笑:“你爷爷不知道你什么背景,但是可以告诉你,你爷爷是开封府的!”

“痨病鬼”闻言一愣,随即两腿一软,直接软在了地上。旁边人拉扯了他一把,见拉扯不上,不再多管,只顾自己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钻。

颜顷掏出布袋,将男鬼、女鬼,并那只黄鼠狼鬼祟全部兜入布袋。又取出一条铁链,将活人不管男女全部窜在这条铁链上:与鬼怪厮混,知情不报,带回开封府高低得打二十板子。

颜顷一路抓鬼到刚刚大喊“跑”的男鬼面前。颜顷料想这个男鬼是这些鬼的头头。颜顷正要伸手去抓,红衣男鬼陡然跪在地上,竟然向颜顷伸起冤:“大人,我等是被胁迫的。还望大人给我等做主啊!”

颜顷正想说自己是城隍捕快,只负责抓鬼;审案的是包大人,这些艳鬼有冤情只管到了开封府向包大人申明。不想树洞内忽然弥漫起一层薄薄的粉色雾气。颜顷当即捂住口鼻,微微眯眼。红衣男鬼脑后别的一支蝴蝶簪子于粉雾中,变化成一只血红的蝴蝶。这只蝴蝶拍打了一下翅膀,“嗖”一下向上飞去。

颜顷伸手,凌空连点数指,以灵力做笔,连出一道符印,将血红蝴蝶镇压到地上,叫它如何扑腾挣扎都逃脱不得。

颜顷看了一眼血红蝴蝶,转身继续抓鬼拿人。

没一会儿,颜顷将人啊鬼的都抓完了,粉色雾气已经消失,头顶洞口传来四伯的声音。

颜顷将血红蝴蝶塞入浅绿荷包内。他顺着树洞内壁而上,跳了出去。

“好侄儿,洞里情况如何?”蒋平看到颜顷平安出来,一颗紧张的心安定了不少,“你以后莫要独自一人行事了。”蒋平现在就怕颜顷随了白玉堂的命数,一个没留神,人就没了。

颜顷安慰了蒋平一句,将洞里的情况一一说明。

蒋平道了一声“好”,当即安排人手将里面的人都弄出来,叫他们穿好衣服,然后一起押送去了开封府。

没想到,到了开封府,颜顷将血色蝴蝶放出来的时候,这只蝴蝶竟然发了疯一般,向蒋平的脸上飞扑过去。颜顷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血红蝴蝶,直接将这只诡异的蝴蝶捏成了粉碎。

蝴蝶捏碎后变成的红色粉末从颜顷的指缝中流出,无风自动,变幻出一张男人的脸。这张男人脸阴狠地盯着蒋平,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向蒋平放狠话。可惜出不了声。

没一会儿,这张男人脸消失。红色粉末全部落到地上,失去颜色,变成普普通通的灰尘。

颜顷抬头问蒋平:“四伯,这东西认得你。四伯认得这张脸么?”

蒋平沉吟片刻,果真点了点头:“认得,当年这狗东西可是给你四伯一顿好苦头吃。”说罢,蒋平领着颜顷去寻包大人,汇报此行的情况。颜顷这才从蒋平的汇报中得知,那张男人脸与二十二年前,蒋平与“彻地鼠”韩彰一同捉拿的采花贼的容貌一模一样。

按照蒋平的叙述,这名采花贼名叫花冲。

“却不想,他死了这许多年,竟然变成了鬼,又来祸害百姓。”蒋平感叹道。

包大人抚了抚胡须,转身向颜顷问道:“以你之见,血红蝴蝶与花冲的鬼魂是何关系?”

颜顷将山洞内的情形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回禀道:“那只蝴蝶至多是花冲的众多分-身之一。那处树洞的内壁有些花样,我瞧着当中一张应是西方教流传过来的欢喜佛阴阳合修图。”

包大人闻言,说道:“当初你与展快马入京,路上就曾遭遇过一次欢喜佛佛像作祟。”

颜顷回道:“是。”

“两者可有关联?”包大人问道。

颜顷犹疑,最后老实地摇摇头:“小子瞧不出。只能说这两桩事都与西方佛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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