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抛了出去。
近旁的几个小兵现出心胆俱寒的神色来。我以戟尖逼住一人,喝道:“主将何在?”那小兵魂飞魄散地朝后一指,我又催马驰去。
身后五妹叫道:“三哥!三哥停下!”她竟一直追着我而来。我无暇回头,只叫道:“擒住施贵才能破敌!”
一路杀到敌军后方,仍未见到施贵,却分明看到,敌军的援兵也到了,漆黑一片,不会少于万人,料想不是原先埋伏在西南角的人马,便是埋伏在东南角的人马,或是两者皆而有之。
好个施贵,一面与我军决战,一面又设下四面埋伏围杀我。
我心中一沉,换了一个方位,仍是转身杀回。又挑飞数百人之后,忽见不远处一面将旗,正是施贵之旗。我大喜过望,忙纵马杀去,到得近前,却不见任何大将身影,不知是诱敌之计还是敌兵自己已乱。
瞥眼忽见我军有一队人马正陷入大批敌军包围之中,状甚危急。我顾不得再找施贵,忙赶过去解围,耳中听得我军惊喜叫道:“主公来了!我等有救了!”
此时萧疏离已从我身后赶上,与我并肩杀敌。敌兵见我两人瞬间杀伤近千人,纷纷畏惧起来,发一声喊,忽地逃散开去。
我正欲再去寻找施贵,萧疏离忽地横枪拦住我马前,道:“敌军纵深好几里,谁知施贵躲在何处?三哥,你已杀了近万人,此时还杀得动么?”
她一说,我才觉得自己的双臂早已酸麻,画戟已变得沉重起来。
她又接道:“即便你还杀得动,你的马还跑得动么?”
白马早已鼻息沉重,白沫厚厚,这是我所知道的。
“只是,不擒住施贵,我军只怕……”
“敌军势大,亚父必定不会硬拼,定会吩咐撤兵以保存实力。”
我不禁略略犹豫。她说的确有道理,况且以我此时的体力,即便得知施贵在何处,也已经无法杀到他面前去擒住他了。
施贵军中并无蓝衣人那样的高手,甚至连有些身手的像样将领也未曾出现在我面前,任我一路畅通地杀进杀出,这不能不说是我的侥幸。
“五妹,依你看,眼下该当如何?”我转目看时,这支被我救出的人马约有一、二千人,个个神情疲惫,想是已苦战了良久。
萧疏离沉静地道:“亚父若在此,定会令我等就近突围,再图汇合。”
我点一点头,举起画戟喝道:“各位兄弟先随我突围,再作打算!”
我率先开道,萧疏离压阵殿后,附近敌兵识得我厉害,并不敢真刀实枪阻拦,只虚作声势。斜刺里忽见言眺也率着一支队伍左冲右突,瞧见我之后喜笑颜开,不待我召唤便挥着狼牙棒急忙靠拢过来。
一路顾不得说话,只捡敌兵少处攻杀突围,终于渐渐杀了出去,只是急切之间不辨方位,也不知是到了何处。
众人停下略作喘息,言眺喘气道:“今日杀得痛快,却也累个半死!三哥,你还好罢?”
我点点头,道:“你可瞧见亚父与睿琛?”
言眺摇头道:“亚父未瞧见,只远远瞧见了熊都尉。睿琛没有回城么?我瞧见你把她赶走了。”
我想起郭灵与她在一起,或许已劝她留在申渡城内也未可知。忽见言眺身旁竟是甘允,我一怔道:“承奉郎,你为何不留在申渡城内?战场岂是你该来之地?”
甘允苦笑道:“身为谋士,主公何在,我甘允便何在,岂能畏惧战场凶险?”
我心下颇为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言眺得意道:“我知晓承奉郎不会武功,因此把我随身的铁琵琶给了他。铁琵琶内有数百银针,危急关头他只要一按机关就能化险为夷。”
甘允怀里,果真抱着言眺的铁琵琶,闻言感激道:“若没有副盟主的铁琵琶,甘允今日早已死了不止一回。”
我点点头,正要夸言眺此事想得周到,眼前忽地晃过一个翡翠色人影,向我扠手行礼道:“郎君。”竟是金弦弓仆。
我大是惊喜,道:“阿鹦!你也跟来了!”先前军中忙乱顾不上他,幸而他也无恙。
言眺做个鬼脸道:“轻功好就是占便宜,敌军再多也伤不到他。”
眼前的城墙破败,如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年久失修的城门上只隐隐见得“泽兰”两个字,连甘允也不知这是何地。
进得城中,只有一片死寂,非但人畜不见,连路过的飞鸟都未见一只,这竟是一座废弃荒城。
甘允打量四周,向我道:“此地虽然荒废,好歹总有片瓦遮头。如今追兵就在数里开外,我军却兵困马乏,急需养精蓄锐。我看不如就在此地休憩。万一敌兵追上,我军好歹也可守上一守。主公意下如何?”
我听他说得有理,再转目看时,未见军中有高级将领,于是应允道:“好。此正危急之时,我临时擢升你为参将,全军上下现由你调遣分配,不服者立斩。”
甘允欣然领命,当下调派人手各司其职,无不井然有条。看不出他一个文弱谋士倒对军务如此熟稔。
适才清点人数,除我、四弟、五妹、甘允及阿鹦外,我军现有兵将一共一千零三十一人,其中龙骧军十一人,我亲卫队五人。连我的白马在内,共有战马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