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接风宴,陆家人吃好没吃好不知道,反正作为主人的王妃是吃了个油光满面。
从前院回到善福堂,王妃实在太撑了。
“张嬷嬷扶着我去走走,顺便看看后面到底烧成什么样了。”
眼看入夏了,天色黑得比较晚,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王妃看到了福善堂被熏得漆黑的后墙。
“倩姐儿是不留神把炭灰倒墙角了?”王妃问。
张嬷嬷一脸震惊,还当白眼狼是小绵羊呢。
“不是,是直接倒油放火。“
陈氏高声呼喊,”这是想烧死我?“
张嬷嬷没做声,虽然她的目的可能不是这个,但后果极有可能是这个。
陈氏走到了拱桥上,想远处看看到底烧成什么样了。
“这墙得修一修吧。”陈氏问张嬷嬷。
“这要搁我们乡下也就不修了,只是熏黑了,又没塌,是院子里的内墙,又不是府上的外墙,修不修都没关系。”
陈氏一想,也是,说是修一修,按照陆风禾的习惯弄不好就是推倒重砌。
“告诉陆氏,不用修了,不要浪费那個钱。”
“可现在是二娘子管家呀。”
陈氏撇一撇嘴,“二郎媳妇管家怎么了,还不是陆氏那个悍妇说了算。”
张嬷嬷不理解,既然知道府里都是大娘子说了算,为什么王妃还要一而再地挑衅大娘子。
“王妃,老奴多嘴说一句,大娘子为人处事真的没得说,你为何……”
“怎么就没得说了,七出之条怎么说的,善妒!对,她就是善妒。”
“大郎君和大娘子……”
“姨母,姨母,我是倩姐儿啊,姨母你救救我啊,陆氏那个毒妇要打杀了我去。”
主仆两个正站在拱桥上吹着晚风说着话呢,突然听到一声哭喊。
陈氏快步走下拱桥,走到沁芳阁门口,被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守在这的。”陈氏呵斥两个侍卫。
“姨母,你救救我啊,陆氏这是借机想要我的命啊。”林倩听到陈氏就在门口,哭得更大声了,“陆氏连饭都不让我吃饱,她想活生生地饿死我啊。”
“倩姐儿你别哭,乖,别哭啊,姨母马上带伱出来。”陈氏安抚林倩,全然忘了林倩差点要了她的命这回事。
“赶紧给我开门。”这是对两个侍卫说的。
两个侍卫丝毫不为所动。
“陆氏胆子这样大,连我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好啊好啊,还得加上一条不孝!”
说来也巧,今晚后院非常安静,为了能好好吃一顿接风宴,郡王爷做主让孩子们夕食过后去碧波池划船。
林倩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秒都坐不住。
屋里实在太空了,空得她抬头看到搬空了的各处就想摔东西,可院子里的东西有一样算一样,都是按照份例来的,摔了就要等下一季,或者自己贴钱补上。
林倩只能坐到游廊下,看着繁茂的院子,心里也才能稍微好受一点。
坐着坐着,就听到了院外王妃和张嬷嬷的声音。
林倩趴在门缝上听了半天,确定了之后,便有了之前一出。
“王妃若是想进去,属下自当开门。”其中一位侍卫说。
陈氏皱眉,高声呼喝,“开门,让倩姐儿出来。”
她以为自己很有气势,其实在两位侍卫看来,也只是声音大了一些,更显得尖酸。
“王妃赎罪,属下奉将军之命守在此处,表姑娘不能出来。”
府里能被称一句将军的只有沈南珣。
尽管侍卫已经说了,他们是将军安排的,可在陈氏眼里,就是陆风禾狐假虎威,借了沈南珣的名号。
”哼,既然是将军的命令,那就更该开门了,我可是他亲娘,他也得听我的,你们给我开门。“
两个侍卫交互一个眼神,并不为所动。
他们并不是沈家军,也不是朝廷厢军,而是沈南珣的近卫。
私下里他们都是称沈南珣一声主子的,现下是为了不暴露太多,所以才呼一声将军。
别说王妃了,就是郡王爷来了,他们也不会开门的,他们只会听沈南珣一人的命令。
陈氏又被气到,也不顾林倩的呼喊,更忘了其实她可以进去。
气得一直往东边走去,想去找陆风禾的麻烦,问问她,陆家的教养呢,为何如此不孝,手下的人完全不听她的话。
陈氏走到白露苑,白露苑院门大开。
陆风禾东西实在太多了,院子里的库房完全放不下,不大贵重的都放到了东北边,听竹苑与白露苑中间的议事厅的厢房。
碧荷从沁芳阁收了不少东西回来,加上这几天陆家人带来的,还有亲朋给蓁姐儿的礼。
碧荷和绿芙没什么事,就把库房都开开了,准备在院子里腾出半间给蓁姐儿,再把院子里的东西移一些去外面库房。
陈氏远远看到白露苑的人抱着盒子布匹进进出出。
陈氏问跟在身后的张嬷嬷,“陆氏这是干什么呢?”
张嬷嬷不知道她们在收拾东西,只说,“听说碧荷姑娘带着许嬷嬷拿着账册去表姑娘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