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强的意志,爱人一个受伤的眼神立马土崩瓦解。
“我不和离,绝不。”沉南珣依然坚持,“你既嫁予我,便至死都是我沉南珣之妻,也只能是我沉南珣之妻。”
“即便已然如此?”陆风禾问。
“是,即便如此。”
“世子何必强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好吗?也正好遂了王妃的意,或娶或纳皆得宜。”
沉南珣皱着眉头,“归家了你便会欢喜?”
“自然。”
“可离了你,我不欢喜。”
“你……”
陆风禾张口欲言,想想便又作罢,男子惯会作戏唬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画轴和外室子可都曾明晃晃地摆在自己眼前。
吵闹不休不是陆风禾会做的事,此刻她只能沉默以对,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坚持。
强烈的无力感席卷着沉南珣,稳坐都需要他耗尽全身的力气。
陆风禾如何看不出沉南珣在强撑,“先回去歇着吧,你身子还未大好。”
沉南珣眼里突然有了光,禾娘这是……在关心他。
“福安。”陆风禾高声呼喊。
福安就在廊下站着,主子还很虚弱,他如何敢走远。
“小人在。”
“扶世子回去歇息。”
福安依言进屋。
沉南珣正色,“禾娘,你可是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
陆风禾突然来气了,“世子莫不是以为一个郡王府真有从一品该有的尊荣?呵,外间行走我甚至不如四品淑人。”
沉南珣大为震惊。震惊过后又坦然了,后宅就是朝堂的反应,他在朝堂什么处境他心里有数。
陆风禾不以为然,若不是她是陆家女,只怕无法在京都女卷中行走吧。
陆风禾自然能猜到沉南珣、郡王府的处境,忍不住提醒沉南珣。
“实在难熬便回西北吧。”陆风禾说完又说,“宅子哥哥已经备好了,下晌我便带着两个孩子搬过去。”
沉南珣没想到陆风禾这样解决,自己明确表示不同意了,陆风禾竟直接搬走!
“之后析产的事自有哥哥来与你商谈,你若是有事也直接着人与哥哥说便好。”
“你……当真非走?”沉南珣问。
陆风禾对上沉南珣的视线,“如今这情景,你让我在府中如何自处。”
“府上当真没有值得……”沉南珣叹口气,“罢了,你先与岳母舅兄住一段时间吧。”
沉南珣说完就示意福安扶自己出去。
“世子直接回听竹苑吧,院里要收拾东西了,当心冲撞了世子。”
沉南珣打撞见陆风禾的第一面便觉得原来吴农软语这样好听。
他从未想过,陆风禾会用如此温婉绵长的语调说出这样冷漠戳心的话来。
沉南珣再次回头,陆风禾已经躺在罗汉床上微阂双目,满脸疲惫,一副不愿多说一字的样子。
走出西厢,福安战战兢兢地问沉南珣,“主子您看,咱……”
“去议事厅。”
“主子,您身子……”
沉南珣没给福安说话的机会,直接提脚就走。
“诶诶诶,祖宗诶,您慢着些,小人扶着您。”
陆风禾躺着一动没动,但外面的动静她一清二楚,估摸着人出了院子才叫来翠芝。
“带着院里的丫鬟婆子收拾东西,先把我们娘三日常要用的东西收拾出来。”
翠芝也知道兹事体大,也容不得她一个下人置喙,躬身应是。
“留青菱来与我说说话,其他人都下去收拾东西吧。”
要说陆风禾最信任的下人,那必然是青菱了,只是上辈子青菱死得太早,她们主仆甚至没见上最后一面。
青菱一家都是陆家的家生子,因着青菱在她身边当值,青菱全家有一个算一个,父母哥嫂包括嫂子娘家一家,全部给了陆风禾当陪嫁。
如今青菱父母和哥嫂管着陆风禾京都向西二十里的庄子。
和离嫁妆是可以全部带走的,包括陪嫁的下人,按理说青菱是要跟着陆风禾离开的。
只是陆风禾知道一事,得想探探青菱的口风。
福安上辈子直到陆风禾死他都未娶,却在每年青菱的忌日要给青菱烧纸上香。
无意听碧荷说起才知道福安时常去城外的庄子看望青菱的家人,甚至青菱父母身后事福安都跟着忙前忙后。
“下晌我便离府了,只是这院子里的东西一时半会搬不完,你暂且留一留看顾几日。”陆风禾说。
青菱应下。
“你虽不是岁数最大的,却是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有些事我想与你商议商议。”
“奴婢惶恐。”
“拿个杌子来坐。”
待青菱坐定,陆风禾进入正题。
“我这日子过得不消停,你们几个也跟着我没个消停日子过,如今你们也都二十都了,翠芝二十有二了吧。”
青菱点头,“翠芝姐姐虚岁在二十三上了。”
“碧荷最小也十九了,你们可会聊婚配一事。”
青菱臊得从脖颈红到耳捎,“全凭姑娘做主。”
陆风禾笑,”这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