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言明,今晚的话,出了这道门就都忘了。”陆三爷颇为郑重。
沉南珣扫视了一圈坐着的众人,他们似乎都心里有数,知道陆三爷要说什么的样子。
“大郎,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要起事?”
三房的三位便也罢了,陆四爷和陆五郎看起来也知晓的样子。
“别看了,兄弟连枝,事成共享富贵,事败谁也脱不了干系。”
沉南珣这才点头,“别无他法。”
陆五郎坐在沉南珣另一边,闻言凑近沉南珣,“看样子我还错看了你,若是有这个魄力,那还是配得上我妹妹的。”
沉南珣并不搭腔,配得上配不上的,也不是陆五郎说了就能算。
“沉大郎,此事也是有前提的,我们助你,并不因为你我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是我们也需要自救,你与禾娘的缘分与此事并无半分联系。”陆三爷说。
沉南珣很意外,都拴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陆三爷还能冷静地提出他与禾娘的关系。
“你们两个将来如何全凭禾娘心意,陆家不会插手,此事也不成威胁。”
沉南珣在和离这事上没得支持虽然不痛快,但也只能接受。
“若是方便,便把你的计划说上一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这样大的事需得处处谨慎。”
“西北二路自是不必提,沉家一日不倒,这二路就一日唯沉家是从。”
“原来我想用利州盐务做文章,如今看来不大成,盐贵伤民。”
“至于川陕其他三路,尤其成都府路,虽说互市,但朝廷并未承认,交易都是私下进行的。两广福建路,在下确实一无所知。”
陆三爷提到的地方,沉南珣也做了细细地考量。
陆三爷摸索着下巴,“既然一无所知,地方志也说不清楚什么,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亲自去?这路途遥远,只怕很难掩人耳目去一趟。”
沉南珣皱眉,别说三路了,就是光到福建路,日夜跑马也需十日,一个来回便是二十来日,三路走一趟,一月余都是快的了,可那么长时间,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太难了。
“不能偷摸去,那就正大光明去。”陆四爷说。
“正大光明?寻一个外派地差使?”
陆三爷摇头,“临时差使能看明白什么,要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月余够干什么?”
沉南珣大胆猜测,“谋个福建路的差事?”
陆四爷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
“泉州水师指挥使最迟来年春天就要告老了,说不好秋天他便会上折子。”
“三爷的意思是我去谋一谋?”既然陆三爷有言在先,不论姻亲,沉南珣便换了个称呼。
陆三爷点头。
沉南珣有些迟疑,这个差事能到他头上?
且不论官家会不会给,他一个守西北的,草原沙地戈壁他都不在话下,可这水师指挥使就算给,他自己都有点不敢接。
可,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吗?
陆三爷约莫猜到了沉南珣几份心思,“西北陆家是有心无力的,可水上,陆家还是可堪一用的。”
沉南珣站起来深鞠一躬,“望三爷明示。”
“泉州水师抓住了,大雍水师便抓住了一半,这事陆家不行,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若是抓不住……便再说。”
沉南珣顺着陆三爷的话,“泉州海贸,不知陆家可有海上生意。”
陆四爷很有兴致,“这话就问对了,陆家不光江上有生意,海上也不少,不光有货还有船。”
“陆家还有海船?”
“单单江上这点生意,这么一大家子人怕是养不活哦。”
陆三爷打算陆四爷的话,“大雍水运四通八达,沉家军又只在西北,此事并不与你说笑。“
沉南珣慎重地点头,“泉州水师的事我来运作。”
陆四郎放下茶碗,“说起生意,禾娘早先还寻我,说是想做点什么买卖,寻我讨个主意。”
“让她去寻三哥,中秋前后便有船要出去,如今各家要出去的商号正囤货呢。”陆五郎说。
“禾娘要做买卖?”
沉南珣很意外,刚成婚的时候,沉南珣知道陆风禾京都有铺子,京都很多官夫人太太的也都会自己开铺子赚个脂粉钱,沉南珣还问过陆风禾有没有想好开什么铺子,需不需要他帮忙。
当时陆风禾可是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说开铺子多少辛苦,劳心劳力还不见得能挣钱,不如赁出去,直截了当。
沉南珣以为陆风禾是个不爱做生意的料,当时就把自己的私产交了一些给她,让她补贴家用的,此后虽然每半年陆风禾也会拢一次账给他,但沉南珣基本没看过,只要知道没亏损,能赚到银子给陆风禾就行。
直到陆风禾前半个月把一应东西命人送给他,他夜里难眠起来翻看账册才发现,这三年多他的生意不仅没亏,甚至还扩大了一倍。
要知道,他可是开的书局,书局这种东西同行竞争者很多,也不是什么暴利的买卖,能多年不亏已是不错,还能扩大,沉南珣自问,不说三年,就是给他三十年他也做不到。
就这沉南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