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有认她为主,亦或者无主之物,才能随她出入这空间了。 如此一来,我们之前讨论的,通过依附在她随身某个物件的法子就行不通了。”岁老仙一撩衣袍坐在了石桌旁边,对刚从灯中出来的乾宴道,“欸~要不这样吧,乾宴。你也认她为主吧,这样你就可以跟我一样了。” 乾宴听岁老仙这样说,冷哼一声,不满道:“岁老仙,你让我堂堂一介神君,去认一个凡人为主,那我还不如就此消散于这方空间内。” “哎哎,别胡说。乾宴,你不好这样,怎么老是提消散、消散的,多不吉利。”岁老仙刚闻了闻眼前茶汤散发出来的灵气,还没引于体内呢,便听到了乾宴这般消极的说法,赶忙抬起头劝慰道,“既然这个法子你也不喜欢,那咱就继续下一个。只不过这一个不太好办,需要从长计议。” “那也比认她为主好得多。”乾宴拒绝了岁老仙的提议,“待会儿她进来的时候,便着手实施吧。” 岁老仙一听,不由一愣:“你确定?” 乾宴:“自然。” 岁老仙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道:“那你可要确保一举成功,否则遭到反噬,就得不偿失了。” …… 秦镜语刚一踏上那座广场,之前那只黑腹鼠便一记飞跃跳到了她跟前。 吓得她差点将手中的明岁镜给顺手扔出去:“你有病啊!开战之前不知道先喊句话,你还是不是配角!奶奶的,吓死我了!” 黑腹鼠听秦镜语骂他,不悦地一下子腾身而起。 那尖端泛着幽冷白光的利爪,像极了索命的白无常,吓得秦镜语无暇思考“不是反派都死于话多吗,为何这个妖怪一言不合就伸爪”,直接朝它甩金刚樊。 那只黑腹鼠看秦镜语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慌忙弯折了关节,躲到了一边。 可令他们俩同时没想到的是,秦镜语甩出去的除了一拳空气,别无它物。 如此变故,令她与它同时怔愣当场。 还是秦镜语反应速度更快,一看甩出的不是金刚樊,而是一团空气后,立马转身跑了,边跑还边默念着“进”。 看到一溜烟又逃跑了的秦镜语,黑腹鼠意识到,这次它又被这凡人给耍了,气得是张牙舞爪,吱哇乱叫:“吱吱吱,我看你是在找死!” 秦镜语在前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听清对方的喊话。 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就像集中精神,好快点进入空间。 可她现在是越想集中注意力,偏偏就无法做到,搞得她现在都跑出去快二里地了,手里的明岁镜愣是半丝动静也没有。 她这边情况紧急,没有丝毫进展,背后的追兵却离她越来越近。 秦镜语甚至都能闻到它身上特有的腥臭气。 “完了,完了,进不去了,这可怎么办?”秦镜语急得不行,“真是的,这空间怎么还非得集中精神才能进去?也太麻烦了吧。” “该不会这进出空间的口令是错误的吧。”秦镜语越想越怀疑乾宴在骗她,毕竟那金刚樊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除了“进”以外,她又将所有与“进”同义的字和词都念了一遍,“入。” “进去。” “进入。” “回。” “……” 可惜都没有用。 眼看那只黑腹鼠已经逼至近前了,秦镜语逃命无望,索性不再跑了。 她站定原地,低头看向手中的明岁镜,恶狠狠地伸手指着喊道:“姓钱的,我记住你了!亏你长得那么好看,原来神面鬼心!金玉其外!且等着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镜语说完,貌似还不过瘾,最后直接将明岁镜放在了嘴边,大吼了一句:“钱焰,去你吗的‘进’!” “唰”,随着这个“进”字从她嘴中吼出来,那道又瘦又高的身影便如烈阳下的朝露,倏忽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黑腹鼠伸着爪子在夜空下凌乱:“啊!!” …… 熟悉的晕眩感过后,秦镜语留下了劫后余生的泪水:“妈妈呀,吓死宝宝了。” 她站在那儿哭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钱焰或岁老仙过来安慰安慰她。 哪怕是一句“你没事吧”也可以啊,可就是不见他们的踪影。 这让她感觉很不好受。 “人呢?都藏哪儿去了?”她大声喊了两句,没得到回应后,便抽噎着,往前走了走。 最后在走出大概几百米的距离时,她发现了一处异于茫茫白雾的地方。 这是一个类似于桃花源的地方。 有大片绵延的土地,一条蜿蜒的河道,两三座弯弯的石桥,数座竹子搭建的或两层或三层小楼…… 只不过,这里似乎闹了旱灾。 那大片土地上生长的植物都半死不活地耷拉着脑袋; 一株株大树也只零星挂着数片叶子,不见一颗果子; 就连那河道里,也只剩了浅浅一层水流。 整个视线范围内,除了颓败,还是颓败。 “这里难道就是明岁镜附带空间内的真实样貌?”秦镜语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瞪大了眼,“怎么这么萧条?” 她皱眉绕着这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一处篱笆墙外。 透过稀疏芭蕉叶间的缝隙,她看到了半开雕花小窗下正在悠闲对弈的两人,这让她刚刚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 她推开柴门,大踏步走进了院子,来到了窗前,伸手使劲一推窗户,质问道:“钱焰,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那金刚樊我带不出去,成心让我考核失败的。你说你长得神模神样的,怎么就不干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