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逝,夜幕轻启。 偌大的夜空中,已有几颗调皮的星星在迫不及待地闪着亮光了。 此时苍玄宗飞云峰金莲洞的洞府门前,正立着两个一动不动的人影。 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满腔怒气无处发泄的殷启舟,和心碎不已神情恍惚的谷金莲。 “谷老二,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了。”漫长的沉默对视中,殷启舟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说话了。 因为他肩膀上的秦镜语越来越沉了。 他有点儿吃不消了。 可对面的谷金莲却没有任何回应。 看他的神情,估计脑子又跑到三千公里以外游荡去了。 殷启舟见他这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能清醒点儿吗,谷老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的很惹人厌?” 谷金莲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你!”殷启舟被谷金莲给彻底气着了。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干,就想胖揍一顿对方。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那样做是不对的。 没办法,他只能扛着秦镜语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直转得自己的理智回归了不少,才停住了脚步。 等再次看向萎靡不振、仿佛被人偷了几百万极品灵石的谷金莲时,他也能心平气和地说出一句话了:“罢了,看你这样,估计也听不进我说的话。我走了,秦姑娘就给你放门口了。” 说完,殷启舟便将秦镜语平放在了土地上。 可他刚转过身,后头一直缄默的谷金莲却突然开口了:“有酒吗?” 殷启舟闻言,身形猛地一滞。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三罐灵酒,递给了谷金莲。 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谷金莲不知怎地,竟突然流了一滴泪。 “启舟,对不起。”他说。 …… “嘶…嚯…”秦镜语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动气。 遂伸出手使劲去推。 可推了好几次,那重物就是不挪地方。 这让一直强忍着躁意的秦镜语,一下子爆发了。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压死我了。”她睁开睡眼,努力向胸前看去,结果不期然地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颜。 “??”这是… 秦镜语双眼朦胧地将那俊颜端详了一会儿——硬朗流畅的轮廓、红若桃李的面部、粉嫩的嘴唇、挺翘的鼻子,以及… 突兀至极的柳叶细眉! “谷金莲?”秦镜语大吃一惊,“你怎么枕在我身上了?这…这,不可以!” 她手上、身上一起使劲,最后成功将谷金莲的头给推下了身。 “咚!” “唔!” 谷金莲被她这一推,直接撞到了床榻之上的香几上。 他痛得使劲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醒来。 秦镜语没去管他,只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那啥后,轻轻呼出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还是清~白的。 可这口气刚呼到一半,却因为接下来不经意地一瞥,直接导致她的后半口气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让她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惊天的咳声震动得整张床都在吱嘎乱响,可谷金莲那家伙也不知怎么了,一直都没醒。 只微微翻了个身,便又陷入了深度睡眠。 不过因着这翻身的动作幅度太大,直接导致他的衣~领~大~开,露出了一节修长的脖颈。 而在那脖颈之上,什么也没有。 “?!” 谷金莲的喉结呢?! 不会吧! 谷金莲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没有喉结? 秦镜语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没睡醒。 可…… 她凑上前去仔细看了好几遍,嗯,就是没有喉结。 这让秦镜语顿时陷入了一片凌乱中。 她定定凝望着他的脖子,就像在研究一道难解的物理题。 在这个解题过程中,她想起了金莲飞舟上那意外的一个拥抱,谷金莲所表现出的坦荡和从容; 她想起了谷金莲在借给她衣服时的豪爽与异常:只在乎她嫌不嫌弃,而不是男女有别; 她想起了殷启舟在听到她喊谷金莲为“大哥”时的狂笑与调侃; 她想起了谷金莲的粉色手绢、满头的钗环、金莲绣鞋、金莲飞舟…… 如此明显的种种,几乎都在向她说明着一个事实——他谷金莲就是个女人。 “女的?”秦镜语喃喃道。 可若说谷金莲是女的,那为何之前在明岁山山底的地道里,她却清清楚楚看到了他明显的男性特征? 是她看错了? 秦镜语一时有些神情恍惚。 她默默拽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与对方对视着。 不过想到明岁山地底的那场初遇,她突然福至心灵—— 能确定一个人是男是女的终极法子,其实不在于有无喉结,而在于内在的某些特征。 这么一想,秦镜语的兴致一下子上来了。 她“霍”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双眼发光地直奔目的地而去。 可就在她快要触碰到的时候,一双莹白修长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秦镜语,你在干什么?” “啊!”这悄没声息地一抓,再加上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差点没把秦镜语的贼胆贼心给吓破了。 她哆嗦着身子,嗫喏着不知该说些啥。 说啥啊? 说她在扒他苦茶子? 说她想要用某种特殊方法来辨别他的性别? 恐怕刚一开口,她便会被对方那把长剑给捅对穿了吧。 “没…没什么,我就是看你衣服不太好…看,所以想帮你换一个。”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