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殷启舟却摆了摆手,“你别忘了,今夜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韩士楚等人的神经肯定紧绷着呢。 我们要是明日前往那里,必定会被密切监视。 如此去了,反而暴露了自己。 再者,明日可是你的生辰。 你那亲爱的大师兄可是要亲自给你庆生的。 你要是不在门内,估计他会追你追到天涯海角罢。” 殷启舟一开始的分析,还是很有理有据的。 但越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便越不对劲。 最后更是讽刺意味拉满。 谷金莲听得额角直跳,豁地一下站了起来:“殷启舟,好好说话可以吗?你这阴阳怪气的,是给谁听呢?” 看着满脸怒意的谷金莲,殷启舟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慌乱过后,一股强烈的不甘又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想要再问一次谷金莲,就那么喜欢白铭彦吗。 喜欢到对方同时与多名女修暧昧不清,也不愿放手? 喜欢到对方明明是个心肠歹毒之人,也觉得无所谓? 现在更是连说都不能说一句了吗? 可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真正地说出来。 因为他很清楚谷金莲的脾性。 一旦说出来,谷金莲这个傻瓜,很有可能就直接跑到白铭彦的阵营去了。 殷启舟紧抿着嘴唇,压抑着声音道:“呵,我还能说给谁听?谁又愿意听我说?也就只有我自己罢了。” 谷金莲听他这样说,内心憋着的那股火气,就像是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冰水似的,倏然灭掉了。 但仍有丝丝烟气缭绕在心头,让他难受的同时,又有些哑口无言。 “以后少喝些酒吧。”谷金莲干巴巴地说道,“我先走了。” “先等等!”殷启舟还有好多话没说完,见谷金莲要走,情急之下竟直接拉住了对方的腰带。 谷金莲见状,反应极为迅速地拍掉了殷启舟的手。 又连连后退数步,直至后背靠在了门上,才神色严肃道:“殷启舟,你这是想干什么?” 殷启舟被谷金莲的这一连贯动作给惊到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想要开口质问,又恍觉没有立场。 “抱歉,谷老二。”殷启舟最终还是酸涩地道了歉,“我方才做的着实不太妥当。但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与你再言说一番。” 谷金莲闻听此言,脸色勉强和缓了些许。 他问道:“什么事?” “关于秦镜语,你了解多少?”殷启舟的情绪调整得很快,只一小会儿,便神色如常了。 “秦镜语?”谷金莲纳闷道,“你为何会提及她?” “谷老二,你也不了解她,对吗?”殷启舟不答反问。 谷金莲没有说话。 看到他这副表情,殷启舟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与她相处的过程中,最好多留几个心眼。”殷启舟观察着谷金莲的神色,缓缓说道,“方才那录影中出现过一次黑屏,你看到了吗?” 谷金莲点了点头。 “就是那次黑屏后,那名被害者的身影便不见了踪影。我猜,她身上肯定有很大的秘密。”殷启舟语气不疾不徐地说着,“而且,她说她不认识字。 但在与我交谈的过程中,却一副侃侃而谈、饱读诗书的模样。 于是我试探了她。 可事实又确如她说的那般。 她的确不认识字。 或者说,不认识这昊虚天界的通用字。 这就有些奇怪了。 难不成她是来自昊虚天界以外的世界? 可若果真如此,那她又是如何来至此处的? 目的又是为何?” 殷启舟说到这,顿了顿。 因为他看到谷金莲的眉头突然狠狠皱了起来。 显然,谷老二也发现了秦镜语身上的某些端倪。 而只要发现了端倪,那一切就不必挑明了。 “谷老二,为了你自己的安危,你还是莫要将她放在你的身边了。”殷启舟自认为谷金莲懂了他方才所言的真正含义,遂发自肺腑地建议道。 可谷金莲在沉思半晌后,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救过我是事实。冲着这点,我就要感恩。除非她自己主动提出离开,否则我是不会赶她走的。” 谷金莲这话,让殷启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翻腾了起来。 他看着谷老二那散发着黑亮光芒的双眸,突然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彼时他与谷老二在逃亡一个多月后,彻底走投无路。 就那么蜷缩在残破的道观一角内,苟延残喘着,等待死亡的到来。 不知何时,天上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不出一会儿,便落了他与谷老二一头一脸。 看着那一头的雪,他忽然间觉得,就那么死去,也未尝不可。 毕竟他也算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共白了头。 可没想到的是,雪还没下多久,白铭彦就出现了。 他的出现,让谷老二那枯寂沉沉的目光登时充满了华彩。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谷老二的目光就再未从白铭彦的身上挪开过。 甚至为了迎合白铭彦的喜好,谷老二这家伙还穿上了最不适合自己的衣服,画起了他最讨厌的女儿妆。 为此还遭到了其他同门明里暗里的嘲讽。 他替谷老二感到羞耻,也为对方抱不平。 可那时谷老二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他救了我们,我们就要感恩。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们的救命恩人心情更好一些。” 一如现在这般。 殷启舟的胸口突然有些涨。 他看着一脸认真地说出感恩的谷老二,无力地闭了闭眼。 如此榆木疙瘩,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