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一股酒味?”秦镜语满头问号。 可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因为她的身体正被地板上涌动的烂肉拖拽着逐渐朝下陷去。 此时已到她的胸腹部位了。 若不尽快想办法脱困,恐怕不出半刻钟,她就会命丧于此了。 “这些莫非都是幻境?”秦镜语不敢再浪费时间,开始强行让自己澄心遣欲,想要勘破眼前密室的真相。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 随着一句句《清静经》在她识海内响起,秦镜语直觉自己在越发清明的同时,眼前的烂肉却越发真实。 而这无不昭示着一种可能—— 眼前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幻境! 它就是真实的!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镜语暗骂一声后,又连忙静下心来。 既然不是幻境,那她所能凭借的便只有自己那数千斤的拳力了。 她缓缓攥紧了拳头,冲着身前一滩滚动得正起劲的烂肉狠狠凿了上去。 “噗嗤”一声,拳头没入肉内。 下一刻,烂肉齐齐停止了翻涌。 秦镜语趁机从内爬了出来。 可她堪堪站稳脚跟,脚下的烂肉便又开始了摧枯拉朽一般的碎裂之路。 无数缝隙在她脚下蜿蜒开来,喷溅而出的黑色液体也毫无章法地胡乱喷了起来。 秦镜语不想掉落下方,也不想被那液体溅上,便又数拳使出,砸在了密室的墙壁之上。 待她凿出一个可容一人爬过的洞口后,才收回了拳头,手脚并用地顺着洞口爬了出去。 外面的环境好似也是软肉做的。 跑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 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 不过好在这些肉除了软点,却并不会乱动。 所以秦镜语奔逃了大约两刻钟后,最终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一处稍显坚硬的平地之上。 这里没有了如影随形的腥臭味,只有一股泥土的芬芳。 虽然四周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但这股泥土的气息,却让她的心神稍微不那么紧绷了。 此时她才有了稍作喘息的心思。 她将方才的遭遇仔细回想了一遍。 就是从那尤画师假装醉倒磕在了案几上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先是汤正谟身上的肉山突然震颤了起来,接着舫宫的地面也开始了晃动,然后就是窗户变成了一滩黏腻的烂肉… 等等! 肉山、震颤、烂肉… 还有带有酒臭味的黑色液体…… 难不成她此时所在的地方,其实是汤正谟的身体内? 秦镜语觉得自己真相了。 唯有如此,那黑色液体所带有的酒味,才能说得通。 因为那里就是汤正谟的胃。 “这宝州城的城主,竟然是一只妖!”秦镜语一脸难以置信,“还是一只会随意变形的妖。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可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何沈思溥不告诉我? 如果早点告诉我,我早作提防,那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了。” 秦镜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总感觉自己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信息。 “还有,那个姓尤的画师又是哪边的人? 看他不顾生死,直取汤正谟性命的样子,不太像是我们这边的人。 毕竟沈思溥的计划是一步步进行的,没有这么激进。 难道他是司空完阵营内的人? 这么一想,很有可能啊。 且看他们连各大失传的邪阵都布置出来了,不是想要汤正谟的命又是什么。 可若真是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沈思溥想与司空完联手对付汤正谟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要不司空完那边为何就突然开始行动了… 可是,那尤画师也说不定也是第三方的人。 毕竟那汤正谟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树敌不可谓不多。 要是这样算的话,那事情有些麻烦哪。”秦镜语越琢磨越觉得头大,最后选择走一步算一步,不想了,“算了,我还是先出去再说吧……谁?” 秦镜语突然感觉脚腕被一只手猛地攥住后,下意识地便抬脚踢了出去。 “砰!”只听一声闷响,对方便被她踹飞了出去。 “什么人?”秦镜语全神戒备地站立原地,抬声冲对方喊了一句。 “噗!”对方回答她的则是一阵吐血的声音。 秦镜语闻言,又喊了一声,可对方还是没有回答。 “难不成…死了?”秦镜语屏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 “该不会是尤画师吧。”她想了想,最终将对方的身份锁定在了尤画师身上。 因为她目前已知的、符合条件的人物,也就只有他了。 “救…我…”似是为了回答她的猜测,对方艰难地喘息着说出了这么两个字。 听着颇有些熟悉的音色,秦镜语明确了,对方就是那惹人厌恶的尤画师。 “呵!还真是尤画师哪。”秦镜语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还救他,她不落井下石都不错了。 可接下来尤画师这句话,却让她猛地顿住了脚步。 “秦…姑娘…求求…” ?? 他喊我什么? 秦姑娘? 秦镜语瞳孔微震,一脸不敢置信。 这尤画师为何会知道她是秦镜语的? 难道他是她认识的人? 秦镜语思考良久,最终转身朝尤画师走了过去。 “你刚才喊我什么?”她半蹲下身,声音低沉道。 “秦…姑娘…” 果然,对方喊的就是她。 而不是凌画师! 可如果对方认识她,或者与她同属一个阵营,那为何之前又处处惹她膈应? 还害她被困汤正谟的身体内,差点被烂肉挤死? “你是谁?”秦镜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