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甘心就这么待在家里被儿女男人瞧不上,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引起他们的重视。叫他们知道知道,没了她刘小花,这个家就是不行。
打定主意,刘小花在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起床开门走了。
身上什么都没带,就带走了自己手里零花的五十块钱和一张身份证,一个人起了个大早,去了苏县。
夏子伟和胡雪林都以为她是出去做什么了,也没在意,一直到了晚上不见人,才慌了起来。
夏振林却是一点都不慌,安慰儿子儿媳妇:“别紧张,过个几天口袋里没钱了自然就回来了。又不是什么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怕被什么坏人盯上。一把年纪了,顶多给人做个保姆。安心吧!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到了县城,刘小花就想着找点活干,她不认识字,一家一家地问,终于在贸易市场一家小吃店找到了个洗碗洗菜的活。
包吃包住,一个月八十块钱。干了没三天,就被他在贸易市场门口拉板车帮人送货的大侄子给看见了,张口就问她借五十块钱。
她没钱,摇头说没有,大侄子有点不高兴,说让她先去跟老板支,刘小花不干,嫌丢人。
才干了几天呀就想要支工钱,太没脸了。
大侄子不说话,瞪她一眼走了。
在人手底下干活,总归有不到的地方,被老板和老板娘骂那是家常便饭。又干了三天,刘小花觉得这不是人干的活,太累了。早上五六点就得起来,一直到晚上十一二点才能歇下。
八十块钱一个月是真的太少了,简直是拿命在拼。她一直在家里轻轻松松,自自在在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楚。可她出来一个礼拜了,也没见谁来找她回去。
想争口气吧!这日子太难熬。想就这么回去吧!又觉得没脸。
打着哈欠坐在店门口洗早上客人们吃过的碗,刘小花觉得自己真不该随便离家出走。外面的活不好干,钱也不好挣。在家里一天到晚就做那么几个人的饭,砍柴什么的也不用她,田里地里有男人和女婿,衣服就洗她自己和夏振林两个人的,儿子女儿家里的他们自己会张罗,不用她管。
买什么也不用她操心,要吃什么跟儿子儿媳妇说,都会尽量办到,还折腾个什么呢?
何苦出来挣这点钱?
要命的是她这里工钱还没拿到手呢,就被大侄子给惦记上了,要不是为了帮他,至于从家里出来?
儿子这回肯定也是生气了,根本就不理她的事。眼下是还干得动,能挣点儿,要干不动了,落到跟李桂花一个模样,儿子儿媳妇不管她可怎么办?
胡思乱想间就听见有女人皮鞋“咯噔咯噔”的声音朝她走来,她也没抬头,老老实实地坐着洗自己的碗。
“大伯娘!你怎么在这儿?”来人是夏红,这个月的房租到了,她是来收房租的,遇见刘小花,很是奇怪,“你跟这老板是亲戚?”
抬头见了夏红,刘小花脸上表情讪讪的,很是难为情:“小红!你来这里做什么?吃饭的?”
老板眼睛尖,看见夏红,立马走了出来:“房东!收房租是吧!我都准备好了,马上让我堂客拿给你。”
房东?刘小花羡慕地看着夏红,脸上的神色更尴尬了。
“大伯母!你来这里小伟知道吗?你是自己来的,还是怎么回事?”
夏红真的很奇怪,刘小花居然在这里给人洗碗,到底出什么事了?也不怪她不知道,自从父母回了老家,她每天回家得自己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
打了电话回去也没听见她妈陈冬英提什么大伯母的事,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自己来的,别告诉小伟。”
说到儿子,刘小花更惭愧了。原本日子过的好好的,顺风顺水,就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把一家子给搅和的鸡犬不宁。儿子丢了做生意的路子,儿媳妇肯定是埋怨她的。
一开始是赌气,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可出来这么多天了,没一个人来找她,可见家里人对她估计是可有可无。
来了这儿干了这么多天才明白,世上的钱没有那么好挣,你要人家的钱,人家恨不得要你的命。
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房租,夏红当面点了点,放进了包里,转头对刘小花道:“大伯母!哪怕小伟欠了点外债你也不能这么干,你年纪不小了,做这种洗菜洗碗的活累不说,要是得了什么风湿病,你自己想想那点钱够吃药打针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是最要紧的,一个是为了不让儿女操心,再一个是为了自己活的轻松自在。干一辈子了,还干不够吗?日子好了,该享福的时候就要享福,别那么看不开。”
刘小花被夏红的话镇住了,小伟欠了外债?她怎么不知道?说的是欠夏雨的钱吗?不是说不用还了吗?怎么还欠着外债?
她这里正思考呢?后边冲过来一位老太太,推了夏红一把,凶神恶煞。
“你个天杀的夏红,你把我孙子藏哪儿去了?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我都半个来月没见到他了,我不管,你今天不让我见他我就跟你拼命。”
一见那老太太把夏红推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刘小花心里的火气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