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梦, 又不像梦。真实与虚假的界限被模糊到再也分不清。
是水。
季无忧是不怕水的,第一个世界, 她收集成功大乔后,就拥有了善水的能力。她可御水,但她并不经常去使用这个能力, 也不经常与水打交道。
她在水里。那种很轻柔的,仿佛水拂过身体的感觉。甚至她感觉, 还有鱼群触碰她的肌肤,又很快离去。她听见有风浪海涛声, 有水拍岸的声音, 一切都带着一种朦胧的,不真实的感觉。然而那种感觉, 却又好像再真实不过。
她嗅见泥土的芬芳。有青草的香气,有动物扇动翅膀的声音, 有鸟叫, 就连枝叶拂动的飒飒声都那么清晰, 那么明了。
但是......就很诡异。一边水里鱼群,一边陆地鸟鸣。两种感官分明是同时的。果然是梦么。
她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碰什么, 然而一片虚无。心中莫名有了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似乎是委屈,又像是想念,更像是喜悦。还有些亲近。这些情绪从何而来,对谁而去, 竟是不知晓的。
再之后,她好像真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好像养了一只宠物,日子过得很悠闲,平和。......然后想不起来了。
季无忧醒来的时候发了好一会儿呆。她觉得,她的梦境到最后就是......她养了一只宠物,但是她弄丢了它。脑中乱七八糟想了许多事情,季无忧心弦一动,突然怔住了。她下意识看向外边,门是关着的,无疑什么也没看见。
那种感觉很奇妙。似一尾绒羽撩动心扉。隐隐约约,不甚真切。季无忧闭眼感受了一下,才感觉到,那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牵扯召唤她。很玄妙很神奇的感觉,就如同有心灵感应一样,甚至还指引了方向。
季无忧起身来,将帽子戴上,将头发遮掩好,转身出了房间。
跟着感觉走,很快走到了海边。指引的方向,是海里。她放眼望去,只感觉一望无际。迟疑感顿生。
那种隐约的感觉仍然存在。带着一点温暖亲近的感觉,隐隐催促却又不显得很强烈,但是一直是持续的。若是置之不理,就莫名有些负罪感。
季无忧微皱了眉头,思索了半晌,这种召唤感她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如果不是她运气不好,遇见了什么巫蛊之术的话,大概率就是她的小宠物了。毕竟是鲲,传说中的生物,得有排面,故而得她自己亲自去接。行吧......宠你还不行么。季无忧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步入了水中。
最开始还好,越往里走,海风就慢慢大了起来,几乎要吹跑了帽子,季无忧干脆将帽子扔进系统空间继续走。四周都是海水,纵然不惧,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物,还是会让人觉得枯燥乏味。
就在这时,她看见远方出现了一艘船,原是一个黑点,慢慢的显出形体来。是来往的商船。海中有船自然是再正常不过。这船自然是要避的。
避了两艘船,又走了一段之后,季无忧终是停住了脚步。走在水里的感觉跟陆地还是不一样的,刚开始走着还是很舒服的,但是只要是走路,走得久了,就没有不累的。而她现在,已经乏了。
她感觉,大概,应该,她离她的小宠物不是一般的远。季无忧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打算放弃了。做人要量力而行。她以为系统不会把鲲丢太远的,是她失策了。困乏之意不减,她又不可能在海中倒地便睡,她虽有御水的能力,却到底不是真正的鱼。
季无忧看见了第三艘船,自她身后而来。
来得正好。她恰好不想走路了,那就想个法子,让这船载她一程吧。至于她的小宠物崽崽......对不住你跑得太远,阿妈走不动了,你先自求多福吧,等阿妈哪天有空了骑着七彩祥云去接你。
季无忧当机立断,装出落水的模样,像模像样使劲扑腾水花,喊着救命。这幅动静还是大的,很快那艘船便注意到了她,慢慢朝她靠近。
她“得救”了。在确认被成功捞上去后,她顺势睡着了。
等季无忧醒过来,洗漱整理完毕之后,才由下人带着去见着了这艘船的主家。令季无忧诧异的是,这位“主家”,竟还是个熟人。可不就是当初一面之缘,同她以盲棋论交的原随云么。
之前的时候原随云便说了他有要事在身,竟是来了海边么。
季无忧心思急转,脸上带上了些感激之色,神情温和,语气诚恳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原随云“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看不出高兴与不高兴,但是语气仍旧是疏离礼貌的:“不必客气。”
“客人打何处来?怎么会落入水里?”丁枫问道,他看着季无忧的目光里带着审视打量。
“南边。”季无忧道,她的语调放得很缓,拉得有些长长的,莫名给人一种温吞、脾气极好的感觉:“小船倾覆,一朝落入水中,防不胜防,险些丧命海中。”
“客人是外域的客商?”丁枫问道。
“不,不是。”季无忧当然清楚为什么把她认做外域人,无论是衣服,还是头发,她看起来都有些过分的格格不入了。失策,她装作溺水之前应该立时开个体验卡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