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本身就被排斥在朝廷的政治中心外,然而季无忧也无意对这种情况做出改变,在她把伽罗唯一算得上牵涉进朝廷的权利实施后,她几乎已经算是个富贵闲人了。然而因为皇帝的一系列操作,其他人便以为她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在皇帝身边很有说话权,因而竟又是引起了一些连锁反应。
对此季无忧仿佛毫无所觉,仍旧做着自己的事情,最多加一点偶尔去找苏梦枕喝个下午茶,不过这样的时候也是很少的,因为她越来越忙了。至于皇帝?精准控制在他的忍受范围内跟他见一面就完事了,大多数时候他是见不到季无忧的。而做什么说什么,当然也是有数的。那极废心力,需要精准把握好皇帝的情绪想法,以确定他下一步行为。
而现在,季无忧还在经营她的书院,这书院虽然是有几分原因是为了提高伽罗的浸入度所想,但在某方面也同样是为了应付皇帝为目的,这样一拍头想出来的东西,如果没有意外,估摸着开不久就要因为太过理想化而倒闭的。但是因为现在闲得没事,皇帝也给予了许多注意关心,在各方势力运作下,这原本过空的“书院”已经初具了雏形,甚至显现出比较乐观的一面来。
季无忧也在着手改善一些东西,争取把这个理想化的产物做得更符合实际一些,如果只是个想法还好,既然已经因为各种原因做了,那也不妨把它做得更好。跟苏梦枕闲谈提起两句此事的时候,他也给了一些实用的意见。这样的情况下,把事情做好并不算一件难事。
其中虽然书院事宜皇帝好似很上心,然而季无忧也很清楚这样的体面从何而来。她并没有打算让书院就此挂上皇帝的名号,他可以为此锦上添花,却绝不能喧宾夺主。总之无论如何,这边算是按部就班,暂入正轨,而另一边,季无忧也收到了一些好消息。
傅宗书近些日子过得只怕是大不舒适的,他明面上的势力,被皇帝有意敲打压制,暗地里的势力,又被季无忧设法翦除,金风细雨楼也同样在与他作对,而他近日的计划,几乎都是失败的。在这样一个前提下,京城里似乎显得有些阴翳,暗潮涌动。
季无忧既然做出计划,实施起来,当然不会让傅宗书好受,不过这些事情,纵然让傅宗书大伤元气,却也没有撼动他根基的意思,而傅宗书能多年屹立不动,登上高位,对于皇帝的情绪察觉还是很灵敏的,他很快就蛰伏起来,显出乖觉的模样。这么多年了,该如何面对皇帝的怀疑与任性,傅宗书早就摸出了套路来,最要紧的是,皇帝也很吃这套。果然傅宗书这一套操作下来,皇帝也不如之前警惕了。这一点季无忧早已料到,当然也有后续应对。要扳倒朝中一位树大根深的权臣,当然不可能是那么简单可以完成的。
不过傅宗书收敛了大动作,也只是于朝堂,而那些暗地里动作,不与朝堂有太大关系的行为,便显得尤其令人注目了。比如这种时刻,傅宗书的好几个亲信,竟是不在京城的。这种情况下,傅宗书被四方压制,暂且收回伸长了的手的情况下,他们还没有回来,就耐人寻味了。现在才发现这一点,确实是她的失误了。
季无忧的信息少数来自自己探听,多数是来自金风细雨楼的,最近金风细雨楼事务频发,他们忙着处理内部事情,因此消息送来得会晚一些,而且也多是关于傅宗书在朝庭之中的事情,因此之前这一点并不惹人注意。
金风细雨楼也有诸多事务,苏梦枕或许因为当日事情伤了心神,不久又开始缠绵病榻,这样一个特殊的情况下,季无忧当然不会去催促什么,或者在某些地方苛刻要求,指手画脚。甚至因为她现在事务也是缠身,大多数时候并不能去金风细雨楼与苏梦枕见面,只是彼此之间还是有着书信往来的,相交之间,竟是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了。
他们之间确有一些相似之处,而这一点相似之处,便在交往之间,发酵成惺惺相惜之情。欣赏、试探、帮助、相交、书信,你来我往之间,便也成就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金风细雨楼的事情暂且搁下不提,傅宗书现在一派老实,因而这伸出的一只格外长的手,就显得有些格外的张牙舞爪了。
季无忧特意托杨无邪查了这部分的资料,才发现,这果然是个疏漏之点。傅宗书把黄金鳞、鲜于仇和冷呼儿一齐派了出去,追杀戚少商。
戚少商。
季无忧查了一下,发现戚少商现在情况确实很惨,他被人设计卷入了一桩案件里,据说灭了一位喜好做好事而低调为人的仁义大侠的满门,此事传闻江湖,许多人都不相信,但人证物证俱在,因而他由此被人追杀,也有人不相信,但拿不出证据当然也不能掺合进去。总的来说,他沾染了一身麻烦,还惹了杀身之祸。目前追杀时主力军正是那被灭门的那家儿子主导,人家寻仇天经地义,便是觉得有冤屈,也不好去当面帮助戚少商拦截那追杀之人的,总的来说他现在情况不太好。
季无忧微阖了眼眸,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当这件事情牵扯上戚少商,她便有些隐约觉得,那些细碎的东西,串成了一根线,变成了一个圆环。从头到尾梳理了一下思绪,季无忧便也有了些恍悟之感。
对付傅宗书的卦象生机,应在戚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