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高坐,看聂阳一步两喘三咳嗽,脸上的青紫退了,病态的惨白吓人,晃晃悠悠随时都要送命的样子。
神瑶宫的长老心软,念着刚才灵溪真人的解围,上前几步扶着聂阳在下首坐下,“天可怜见,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呀!可怜这些孩子,要受这样的残害!”
这话又引了众人一番伤心、唏嘘。
郯城冯家的老东西撇撇嘴,看着聂阳的眼神很是不善。
“神瑶宫女修多,也难怪白长老这样面软心慈,只是我见惯了勾心斗角,也少不得多些疑心些了,还请诸位不要见怪,我想……先问问……”
他嘴上说的是诸位,却只看太虚真人的反应。
“无妨。”等了这么久,太虚真人眉间已有不耐,身后的两个狗腿子,郝大人和玉大人两股战战,吓的没了人形。
郯城冯家老东西的眯着三角阴鸷眼,视线锁定了聂阳。
来了!
聂阳勉强撑着椅子扶手,半搭着眼睛,一气口长一口气短,有气无力等着回话,一副老实像。
“听说你们是最先发现那妖魔邪物的?碰上的都化了脓血立刻就死了?”
“是,托玉大人的福,咳咳,我们得了间好看风景的上房,看流云追星的时候,听到异响……”
冯家老东西突然插话打断了聂阳,“你们和我儿冯十一有过口角?还动了手?”
显然是已经怀疑了聂阳他们。
聂阳假装想了想,“好像是拌了两句嘴,我和小师弟说着话,我大师兄又生的高大,咳咳……咳,也没看见什么,就跟着玉大人安排的灵芝姐姐去房里了……”
“这么说,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冯家老东西脸沉的能滴出水了。
“也就两句话的功夫,我大师兄和各位见礼后的就跟着灵芝姐姐去了房间里……”
“妖魔邪物呢?你先说这个。”神瑶宫长老没忍住,插了句话。
聂阳捂着嘴猛咳一阵:“弟子修为低微,就记得,听见异响了之后,咳……顺着声音一路找过去,亲眼看见有飞鸟撞上了黑漆漆骷髅头,刹那间就得化成了的腥臭的脓血,好好的栏杆立刻被腐蚀了……”
“你可看见有什么人?或者什么物件?”
聂阳装作犹豫的样子,“咳咳咳……骷髅太多了,好像是有个黑影闪过,速度太快,没看清长相,但是衣料上乘,咳咳,纹样花花绿绿的……”
说着还装作无意偷偷看了玉大人,上下打量他衣料。
“不!不是我!我没有!”
郝大人和玉大人连连摆手,急着解释。
偌大的前厅,瞬间安静下来,在场的都是几十岁、几百岁的老人精,顺着聂阳的眼神看向玉大人,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郯冯家老东西沉吟了一阵儿,“那邪物如此厉害,你们是怎么逃掉的?”
“大师兄认出是妖魔后,就想走开先叫救兵,咳咳咳……慌乱之下,我们不认路,兜兜转转,结果还是被发现了,好不容易逃上甲板,就立刻向我师尊求助!咳咳咳……”
聂阳捂着口鼻狂咳,手无力放下,掌心满是鲜红的血。
“哎呀,怎么咳安这样厉害,不是用了太虚真人的药吗?”
“可怜啊,这样子,别说以后的修行了,就是活了也不中用了……”
“都是妖魔邪物害人,我们定要联手起来,把这世上所有的妖魔铲除干净!”
众说纷纭,都在说要怎么弄死妖魔。
太虚真人捻了捻指尖,泼天的威压压向聂阳。
“座上这么多的前辈,你倒是一点儿不怕,口齿伶俐,胆大心细,倒是个好苗子,就这么没了也可惜了,跟我养好了,再慢慢回话吧,去吧!”
三言两语就要捉了聂阳去自己的地盘。
“太虚真人果真胸怀广大,只是,这儿受伤的弟子的众多,总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劳动太虚真人您的大驾,还是我们自己领回去照料,也少些麻烦……”
“正是,正是!”
话说的好听,还是怕再有什么意外,不愿再把自家弟子交给太虚真人。
只有捏紧人质,才能挟弟子以令宗门,没有新的人质,要挟的力度也就不大了。
太虚真人脸一点点冷下来,郝大人和玉大人恨不能立刻死了干净。
“此次意外,事发突然,虽是妖魔作恶,但也是在我的梭舟上,凭蛛丝马迹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人,先把活着的弟子的保住,再慢慢的挨个问话,总是得要他们付出代价!”
“可是……不好让真人太过劳累。”
实力说话,面对太虚真人,众人纵有不满,也不敢直说,只敢为委婉的拒绝。
“好了,就这么点儿事,我还累不到哪儿去!这次有我亲自坐镇,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挑衅!”
太虚真人放了狠话,也不打算多说。
公孙道童一抱拳,“多谢太虚真人关心照顾,本也不该推拒,只是,我们掌教真人知道三位弟子受了伤,很是挂念,召了三个弟子立刻回宗门去……”
“上阳还没大好,他们这幅摸样回去了,反倒惹他伤心费神的,还是到我那儿先养好了,再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