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宋徽歆一把扯开难舍难分的二人,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宋飞泪眼婆娑的摇摇头,声音哽咽,“娇娇女儿你不懂爹的心,爹今日……”
宋飞的话还没说完,情绪上头,抱着谢黎又哭了出来。
这副模样倒不像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反而像是个终年得不到丈夫疼爱的深闺怨妇。
宋徽歆气得直跺脚,再次扯开糊涂爹,目光移向谢黎,软下了声音,“你怎么来了?”
谢黎笑意柔和,静静望着她,“来给宋将军交定亲礼。”
宋徽歆脸蛋一红,更显得娇俏,“来的时辰也太早了些……你可有休息好?”
谢黎点头,“放心。”
二人之间的氛围竟然出奇的和谐。
宋飞托着下巴,盯着二人,一脸姨母笑,褶子都笑了出来。
若不是方许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怕是也要被二人骗进去。
方许摆摆手,身后的苏子上前几步,递上一本名册。
“宋将军,”方许笑意盈盈,语气真诚,“这是我们候府备下的定亲礼,为了图个吉利,七七八八加起来是六千六百两,您看可合适?”
“合适合适!”宋飞点头如捣蒜,连连应道,“我完全同意这两个孩子!”
方许莞尔一笑,“既然如此,咱们就寻个懂得的人,算个吉利日子,给两个孩子办个定亲宴可好?”
宋飞脸一垮,喃喃道,“还要算日子……不能明日就成亲么?”
方许听到他的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科举在即,谢黎需专心备考,待到科举毕,才能着手料理他和徽歆丫头的事儿。”
宋飞幽幽望着他们,半晌过后,才小声问道,“那你们……会半路反悔吗?”
“爹!”宋徽歆气极,扬声喊道,“你盼着点女儿好吧!”
“我这不是害怕么?”宋飞缩了缩脖子,小声反驳道,“又不是没发生过……”
方许安慰似的笑了笑,开口道,“将军放心,我们候府说话算话,我是真心满意徽歆,又怎会反悔?”
“那就好……那就好……”宋飞笑眯了眼睛,大手一挥,“孩子们这事儿我允了!”
“日后,咱们就是实在亲家!”
午夜漆黑,天空中唯有一轮弯月,静园的油灯一直燃着。
谢黎阖了阖眼,强打着精神,视线落在面前的书页上,笔尖动个不停。
“公子,”长帆打了个哈切,眼角泛出泪来,“夫人可知会小的了,命小的看着您早睡!”
“明日就是科举了,叫我如何安心入睡?”谢黎摇摇头,稳定心神,“我现在一合上眼,满脑子都是科举试题,实在无心休息。”
“科举一连九日,公子您不能一直不睡啊!”长帆鼓了鼓嘴,小声道,“小的都快困到人魂分离了!”
“你去外头睡,不必管我。”谢黎笔尖依旧未停,声音清冷,“只管留个灯给我。”
“公子!”长帆气急,却实在无奈,“您就听小的一句话,赶紧睡罢!”
笔尖顿住,谢黎缓缓抬起头,注视着长帆,语气认真,“长帆,旁人不知我心,你却是知的。”
“这一天,我足足等了四年。”谢黎垂头,指尖抚过旁边成堆的书简,嘴角微微上扬,“明日,我容不得自己出一丝岔子!”
长帆愣住,脑海里浮现起往日的画面,睡意全无。
前几年,公子不得夫人宠爱,又不得侯爷偏疼,日子过的如履薄冰。
公子喜文弄墨,却被世子爷认为是韬光养晦,背地里常被针对,多少个日日夜夜,是他陪着公子熬过来的。
一摞书简,一坐就是天明。
长帆环顾四周,见屋中尽是夫人赏下来的饰物,忍不住鼻头一酸。
静园不再是冷冷清清,公子也并非是那个不受宠的中生子。
“公子,”长帆搬来个小木凳,在谢黎身旁坐下,“小的还陪着您!”
谢黎勾了勾唇,无声笑笑。
弯月高挂,映亮了少年心中的路。
次日卯时,永诚候府门前就停了一辆马车。
“小黎!”方澜提裙进了府,嘴角挂着笑,“姨母来为你助威了!”
身后依旧跟着小圆脸,大包小包的拎着,脸上也漾着笑。
谢黎坐在前厅,正与方许说着话,听到姨母的声音后连忙起身,扬唇道,“姨母作何又这般破费?”
“这怎么叫破费?”方澜嗔怪的瞧了他一眼,笑着应道,“给我外甥些银子,姨母心里舒坦着呢!”
“我知今日是科举,特意来瞧瞧你。”方澜抬手拍了拍谢黎的肩膀,笑容明媚,“莫要紧张,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姨母手心里的金疙瘩!”
“到底是你姨母心疼你。”方许坐在上首,见状出声道,“平日里惯爱赖床的人,今日都为你来了!”
“当着孩子的面儿,你可得少说我两句!”方澜抬手指了指她,笑容愈发开朗,“我今日是来瞧我外甥外甥女的,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遵命,王妃。”方许学着丫鬟的模样,点头笑道。
她这副样子倒是少有的鲜活,看的谢黎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