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院子里的二人皆是一愣。
“顺义票号?”奇叔皱起眉头,低声道,“他们来做什么……”
云恒抿紧嘴唇,小声应道,“莫不是来要保金的吧!”
下一刻,方才还在屋里大肆发火的男人冲到院子,满脸堆上讨好的笑意,扬声唤道,“可真是稀客,刘掌柜今日怎么得了空来我镖局坐坐呢?”
云恒听到这句话,不适的耸了耸肩膀,小声道,“这里是镖局又不是窑子,怎么跟个老鸨似的嘶……”
云恒的话还没说话,腰间的软肉就被人狠狠一掐,疼的他龇牙咧嘴,刚想发作,转头对上奇叔冷凝的眸子,瞬间熄了火。
奇叔白了他一眼,将他扯到自己身后,小声说了句,“给我老老实实站着!”
云恒闻言,瑟缩了下脖子,乖乖躲在奇叔后面,像只打蔫儿的鹌鹑。
刘掌柜双手交叉叠在身前,打量着男人,笑意讽刺,“候老板,我为什么亲自来这,你心中不明么?”
候老板面上一垮,笑意不在,“刘掌柜这话说的太深奥了,我没大听懂。”
刘掌柜冷嗤一声,低声道,“装模作样有什么意思?你们万通镖局弄丢了货,按着契约,你该赔付我一万两雪白银!”
“姓刘的,你别是掉进钱眼里了!”候老板啐了一口,扬声道,“此次丢镖是因遭人暗算,上头答应给我们三天时间,尉迟侍郎都松口了,事情还没查个水落石出,你凭什么来与我说这些话?”
刘掌柜微微眯起眼睛,面露不屑,“若无我所助,给你们三年也查不出后文来!”
话落,刘掌柜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缓缓展开,上头赫然是一个人头画像。
“我听说你们这次丢镖是因为被人偷梁换柱,这车货先前是在我们票号存放的,既然背后之人选择在外装上下手,那就与我们票号脱不了干系。”
刘掌柜捏着那张宣纸,低声道,“我一一审问过了,除了店里的伙计,便只有这个人进过后院。”
云恒反应过来,快步冲到刘掌柜面前,抬手接过画像,仔细瞧着。
画像上,少女脸蛋圆圆,生了一双大大的杏子眼,嘴唇薄薄,模样娇憨,看上去稚气未脱,约莫十六七的模样。
“你拿我逗乐子呢?”云恒蹙眉,一脸怒容,“这不是就个屁大点的丫头吗!瞧着瘦瘦小小的,能做什么歹事?”
“屁大点的丫头?”刘掌柜冷笑一声,睨着他幽幽道,“就是你口中的丫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票号,顺义票号足足有二十多个护院,硬是没人发现她!”
云恒一顿,目光再次落在宣纸上,神色诧异,“这丫头……竟是个高手?”
“若是你们之中出了内鬼呢?”奇叔抬眸看向刘掌柜,声音冷硬,“短时间记住两辆板车的细节并非易事,若想滴水不漏,只有你们票号内部中人才有这个机会。”
“绝不可能。”刘掌柜摇摇头,神色平静,“我挨个审查过他们,唯一与这个丫头接触过的映红也只是奉我之命将她带到了茅房,剩下的一概不知。”
奇叔眯起眼睛,沉声问道,“若是你们之中有人说了谎呢?”
刘掌柜觉得好笑,目光轻讽,“没想到你们万通镖局如此不知好歹,我好心帮你们,你们竟然想将此事脏在我头上?”
候老板轻咳两声,不满的瞪了奇叔一眼,扬声道,“这事是我们的疏忽,才会酿成大错,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们定然能给顺义票号一个答复。”
刘掌柜站在原地,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冷声道,“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话落,不待众人理会自己,转身离去。
候老板盯着他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声,旋即看向云恒,脸色更垮了,扯着嗓子吼道,“你还在这看什么热闹,还不赶紧满城给我寻这个死丫头!”
云恒蓦然回神,抓着宣纸冲了出去,消失在拐角。
端阳公主府
婢女小步走进来,身子不自觉的发着抖,轻声道,“公主,尉迟侍郎在外求见。”
端阳侧卧在贵妃椅上,手里转着佛珠,闻言眼皮都不曾掀动一下,轻声道,“尉迟蔚?他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内情。”婢女抖得厉害,声音都跟着有了一丝颤意,“尉迟侍郎只是说……有东西要呈给公主……”
“是吗?”端阳呼出一口浊气,神色恹恹,“那就让他进来吧。”
“是。”婢女转身退下,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约莫过了一柱香,尉迟蔚跟在奴婢身后,穿过半个府邸,才见到了端阳公主。
“臣见过端阳长公主。”尉迟蔚恭恭敬敬的行礼,神色并无异常。
端阳摩挲着指甲,头也没抬,轻声道,“起来吧。”
“谢公主。”尉迟蔚站起身子,抬起下巴,直勾勾的盯着端阳。
端阳掀起眼皮,幽幽盯着他,眼神莫名,“尉迟大人没有折子贸然前来,可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呢。”
尉迟蔚闻言,低头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令,见端阳脸色骤变,笑容愈发深了些,“公主,此物,可抵木折子?”
端阳坐直身子,眼底涌上一层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