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柳老爷说的言之凿凿,百姓们却不买账。
瞧那表夫人一脸心碎的模样,又见柳老爷表情心虚,不难猜出里面的勾当。
“老爷……”
彭绣莹死死咬住下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小声唤着。
柳老爷强忍着不看她,语气冷淡,“还不快将这横幅收起来?”
白及凝视他好半晌,才轻声笑道,“那倒是可怜了我们大少夫人的良苦用心。”
“既然柳老爷没有再娶续弦和纳妾的心思,那便收起来吧。”
两句话,将柳老爷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回去告诉柳梵音,柳家不需要她操劳。”柳老爷冷着脸下了逐客令,“你们通通离开此地,不必再来了。”
“那可不成。”白及开口拒绝,小姑娘长得讨喜,也明白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一贯是笑着的,“大少夫人下了令,奴婢就得去办,若办不成,回府惹了主子不快,奴婢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老爷脸色铁青,太阳穴突突直跳,沉声道,“她还说了什么,你一并讲出来!”
“也没什么。”白及眉眼含笑,语气平缓,“不过是命我们留在此地,直到丧事结束,唢呐要响七日才算完。”
柳老爷脸色发青,怒目而视,扬声问道,“你们欺人太甚!”
白及故作惊讶,眼中尽是不解,“柳老爷,我们大少夫人好心为父分忧,您怎地觉得会觉得自己女儿过分呢?”
恰逢此时,不远处悠悠驶来一辆马车,车门前挂着的旗上有个沈字。
闻墨见前头不知发生了何事,围得水泄不通,当即拍了拍车夫,小声道,“这儿瞧着一时半会散不了,咱们换条路走。”
话音刚落,白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身后发出了一声轻响,旋即,闻墨便听到车里的主子开了口。
“停下。”
车帘被一只大手掀起,冷风往里直灌,沈济却浑然不觉,一双黑眸静静望着远处。
闻墨见自家主子有一副春心荡漾的嘴脸,嘴角一抽,试探着问道,“大人,可要小的过去瞧瞧?”
“不必。”
沈济语调不疾不徐,听不出喜怒。
见他拒绝,闻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到了主子的声音。
“我亲自去看看。”
话落,沈济起身下了马车,临去前,还不忘抚平袍子上的褶皱,耐着性子问道,“你瞧着我身上可有不得体的地方?”
闻墨眼皮跳了跳,摇摇头应道,“大人俊朗非凡。”
听到满意的答复,沈济嘴角轻扬,大步向前走去。
闻墨跟在他身后,见他猴急,不免小声吐槽道,“科举都没见您如此紧张过……”
这边,白及正与柳老爷对峙着,谁也不肯相让。
闻墨疏开人群,为自家主子开路。
沈济迈步走来,皮肤白皙,容貌俊朗,站在人群之中,如竹淡雅,很是显眼。
“沈大人?”白及见到来人,神色一顿,“您怎地来了……”
沈济扫视一圈,没见到心中所想,嘴角的弧度淡了几分,却还是耐着性子回道,“这处热闹,想着过来瞧瞧。
话落,他还是不死心,温声道,“夫人呢,为何只有你在此?”
白及笑意加深,小声应道,“夫人没来。”
沈济心中失望,面上却不露半分,举目望向台上的柳老爷,微微蹙眉,“这是在做什么?”
白及生怕柳老爷挤在自己前头胡诌,急忙应了声,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沈济听。
“沈大人,大少夫人派我们过来,也是忧心父亲操劳,柳家同候府毕竟是亲家,遇到难事帮上一手也是应该的。”
白及才不管柳老爷的脸黑成了什么模样,三言两语,成功将永诚候府摘得一干二净。
“原是亲家。”沈济笑容淡淡,语气里也听不出喜怒。
闻墨站在他身旁,小声嘀咕道,“是人家候府的亲家,大人又赶着往上凑……”
柳老爷不认识沈济,也捏不准他的心思,只能笑着弯下腰,一脸谄媚的问道,“初次见您,不知这位大人是何官职?”
沈济但笑不语,一旁的闻墨急忙开了口,“我们大人是中书侍郎。”
得知沈济身份,柳老爷身子僵了一瞬,连忙陪着笑脸,扬声道,“侍郎大人,初次见面就让您看了笑话,柳某实在惶恐。”
沈济勾唇,目光游走在对面的男女身上,语气温和,“我只是路过,不必在意,柳老爷若有闲心,不如将家宅管好。”
“……是。”柳老爷臊红了脸,听出了沈济话中的敲打,心中不服,却不得不扬着笑脸,生怕得罪了他。
沈济回眸,望向白及,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夫……谢大人如今可在府中?”
白及顿了顿,脸上的笑意也跟着一晃,意有所指的回了句,“回大人的话,主子们都在府上。”
沈济轻轻点头,余光扫向门前的二人,眸色一瞬变得晦暗,“若遇到事,差人去寻我。”
白及闻言,心中底气更甚,“奴婢明白。”
沈济走这一遭,明眼人都能瞧出他这是在给永诚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