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转回头望，原来是傅辞翊回来了。
只见他手上拎着两条鲫鱼，另一只手拎着食盒，脚步轻缓地朝她走来。
“腊肉吃厌了，就吃鱼吧。”
他将用草茎穿着鱼嘴的两条鱼往她跟前递了递。
颜芙凝接过，笑开：“好，正好加道菜。”
两人一前一后往灶间走去。
进了灶间，相继洗手。
一转身，傅辞翊瞧见小桌子上放着一只陌生的食盒。
食盒已然不新，似乎有些年头。
她将食盒盖上，又道：“不过他答应了，今夜不喝酒。傅辞翊，今夜你也别喝酒，好不好？”
却不想，傅辞翊将灯挪开了。
“芙凝啊，生意谈得如何？”
冷不防地，傅辞翊的声音从布帘外传来：“你若不介意，我帮你看。”
有时候相处久了，觉得他好说话，她会渐渐忘了这份恐惧。
什么虎狼之词？
转念一想，话还是她先说的。
看了好半天，叹气道：“我看不清，不看了罢。”
西厢房内，颜芙凝将荷包内的协议书取出展开。
见他半晌没反应，颜芙凝急问：“还有指痕吗？”
古井无波的眸子瞬间起了波澜。
傅辞翊一眼便瞧见了自己写的那份和离书。
旋即拧了眉头，什么话不好说，非说了此话。
傅南窈便扶着母亲坐到小桌子旁，听颜芙凝讲。
右后肩传来酥麻的凉意，颜芙凝不禁抖了抖身子：“怎么还有啊？”
“嗯？”男子蹙眉。
傅辞翊清冷道：“看看罢。”
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他问：“颜芙凝，你肩头还有我留的指痕么？”
傅南窈看到哥嫂似乎拉着手，遂悄咪咪地与母亲耳语：“娘，哥哥嫂嫂都回来了，两人正回房呢。”她往西厢房门口张望，“好像在说悄悄话，咱们要不要去听？”
而昨儿午间那幕，教她心底的慌再次浮上。
“咱们去房间里，我给你看……”微顿下，她决定不卖关子了，“看入股酒楼的协议。”
话一出口，她连忙捂了嘴。
傅辞翊颔首：“今夜不喝。”
傅辞翊接过，快速浏览一遍：“协议没问题，两成的利润也算不错。”
“你力道那么大，娇滴滴的娘子受不住的。”
“此刻看，今日记挂一日，你又娇气。”
他面容平静，眼底的暗敛却越来越浓。
“你也觉得好，对不对？”她漂亮的眼眸闪着光，噗哧一声笑，“他们唤我小掌柜，还怪好听的。”
作势要就着他掌上的灯，自个拿镜子照。
傅辞翊颔首，将协议书重新折好给她，颔首道：“你用智慧入股，比做药材生意更为妥当。”
“明日大抵能好透。”他垂眸敛目。
实则肩头光洁似玉，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无。
“你过目。”
颜芙凝刚淘了米，婉娘与傅南窈也进了来。
匣子搁到箱笼底部，上了锁。
先前教过她，男女授受不亲，手不能轻易与男子相触，肌肤不能轻易给男子瞧。
适才听说他因指痕记挂一日，她只好应下。
傅辞翊往她跟前跨了一步：“你的意思是自己能受得住？”
颜芙凝咽了咽口水，走到帘子后头，拉开衣襟，侧着低头看自己肩头。
“后头肩膀呢？”
“我去做饭了。”
嗓音又低又沉。
婉娘闻言欣喜：“小掌柜？快，说与为娘听听。”
颜芙凝怔住。
婉娘笑着拍她手背：“你这孩子，还是扶为娘去堂屋吧。”
婉娘正由女儿扶着出了东厢房。
她急忙出了西厢房，去了灶间。
颜芙凝轻轻应了声。
傅辞翊：“好。”
一划即离。
傅辞翊抬手，食指指腹在她右肩轻轻划过……
“呃，那你帮我拿镜子吧。”
左右不过肩膀，又不是旁的羞人之处，看就看了，遂撩开了帘子。
“没有，我没说自己。”颜芙凝否认。
挖药材，晒药材，再制药材，怎么想都是一桩辛苦的买卖。
“镜子呢？”她动了动手指。
他低头瞧了瞧袖子上攥着的小手：“做什么？”
就在她以为他会生气时，他倏然轻笑出声：“娇滴滴的娘子，你在说你自己么？”
颜芙凝接过协议书，与先前他给的和离书放在一起，上头搁着一张写了她生辰八字的红纸条，还有那块玉。还有一份抽成的协议，虽说已经作废，她还是打算留着。
颜芙凝背对他站着，察觉他已在自己身后，便将手伸往肩头。
夫妻俩往西厢房走去。
俨然一副她若不看，他不准备放她走的模样。
由于捂着唇，声音瓮声瓮气的。
“还有一道。”
“你等等。”
傅辞翊回过神来，将镜子搁她手上，忙不迭地放下布帘。
布帘子一搁下，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