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倒地出糗的五个人,正由各自的徒弟伺候着,或躺或蹲的吞云吐雾。
秦蟒见了,脸上反而浮出一点笑意来:“各位好雅兴啊!”
五人没料到秦蟒这么快就过来了,急急地按灭了烟枪,悻悻地站了起来。
有个平常很得脸的,还讨饶道:“二爷见谅,哥几个今天真不是故意的。”
这也是实在撑不住了。
往常开香堂收徒弟,大多都是“通”字辈儿的,或是“悟”字辈儿的。
劳动不了他们这些人。
可谁知道二爷赶什么时髦,临老临老了,居然又收起了徒弟。
这么一来,他们这些早年“通”字辈儿的,可不得都过来跟香堂吗?
这一趟七八个小时的功夫,他们一群烟鬼哪能忍得下来。
秦蟒没搭理他的话,他环视了一周,见刑堂的人都定定的立在一旁,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人待在刑堂里抽大烟。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蟒心里一哂,转头看了顾妩一眼:“既然刑堂的人不会,小五,你替他们立一立规矩!”
他的话音刚落,顾妩就动了,只听“嗤、嗤、嗤、嗤”几声。
刚才还吊儿郎当立在那儿的五人,每个人肚子上都多了三个血洞。
有懂行的打眼往他们身后一瞧,就见这几人前肚对应的后背上,果然也开着一个血洞。
一刀两洞,总共三刀。
正好应了帮规上那句……三刀六洞。
刑堂的人被她这手吓得一个哆嗦,正要请饶,就听秦蟒笑着开口:“不错,以后这刑堂,就由小五看着吧。”
……
等秦蟒走了,顾妩把匕首往地上一扔,只听咣当一声,众人的心头一凛,就见新任刑堂主手上居然一滴血都没见。
顾妩上前给每个人扎了一针,见血止住了,才挑眉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等人死透吗?”
再耽搁下去,那真是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她下得手,自己心里当然有数,这几人的伤势看着重,但止血消炎及时的话,活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那五个“通”字辈的徒弟一听,立马醒悟过来了,拉着早就在刑堂外备着的几个医生,进来给伤患包扎。
那几个西洋大夫进来一看,心都凉了半截儿。
可真的治起来的时候,有人却轻轻地“咦”了一声:这么大的伤口,居然不怎么流血,内脏也都一一避开了,真是奇怪。
事后,这几个人居然一个也没死,养了个把月后,居然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他们也都是混迹青帮已久的老江湖了。
所以这次的事,琢磨了两天就醒过味儿来了。
——秦蟒纵然因为月姐的事,特别厌恶瘾君子。
所以他们这些沾了鸦/片的,平常也不怎么敢把这事儿,闹到台面上来。
但作为一帮之主,帮规没有明确限制的事,秦蟒就算再厌恶,也不会明面上就发作出来。
说到底,这次差点儿要了他们命的,还是“开香堂”这三个字。
其实大家当初入帮时,都被师父们再三交代过:开香堂时,绝不允许出现一丝的错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入帮时间太久了,才让他们忘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非但扰乱了程序,居然还敢在被刑堂的人带走后,有恃无恐的地抽起了大/烟。
如今想想,他们几个还真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了。
当众犯瘾事小,打断了收徒仪式,才是最要命的东西啊。
也亏得顾五手底下功夫扎实,人又敦厚,才算变相的饶了哥几个一条贱命。
要不然,他们几个怕是早就入土了。
只是这次事完了,他们要是大张旗鼓地去拜访,不是明摆着告诉帮里其他人。
新任刑堂主徇私舞弊吗?
只是现在不表示,不代表他们几个没认下这个人情。
且看着来吧!
……
秦公馆
阿生附在秦蟒身后,悄悄地耳语了几句。
秦蟒听完后猛地一睁眼,确认道:“一个都没死?”
阿生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蟒呆了一呆,才摸了摸鼻子笑道:“哼,这丫头,有点儿意思。”
看来她不仅功夫俊,心里也有谱。
这次不但当场立了威信,还落了一堆人情。
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她了。
不行,那事儿得早点备起来了。
不然他冷眼瞧着,这丫头的行事做派,居然更像个当兵的,这都入了我青帮,这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