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濮灼再如何纠缠加钱,红药都坚定地驳回了他想用裴慈的脸做武·沙包纸扎人·安,和用方冲的脸做一个看门狗纸扎的要求。
但出于手作人的敬业精神,他可以稍稍改造一下那顶着武安之名的纸扎人,让它变得较寻常纸扎更为耐打。
打又打不过,自己又没门手艺可以不求人,濮灼再如何不满意也只能摸着鼻子低下头。
“……那你再给我做条小狗,我栓在后街街口看街用。”哼,就算不能用上官冲那厮的脸做狗脸,也要用他的名做狗名儿!
红药的目光在气呼呼的濮灼与方冲之间转了转,表情有些为难。
方冲见状心中一喜,红老板果然是偏帮他的!
正想接机再刺那老鬼几句,就听得红老板道——
“那得加钱。”
方冲:“……”
濮灼咬牙:“加!”
……
送走濮姓大顾客后,红药欢欢喜喜地往里间搬钞票,刚才还牙尖嘴利和鬼王打嘴仗打得旗鼓相当的方冲却蔫蔫的陷入了沉默。
毕竟是被用三倍工资挖墙角都没挖走的好员工,裴慈关心道:“怎么了?”
方冲神情痛苦地摇摇头。
裴慈以为他是在为红药答应给濮灼做纸扎狗烦心,便宽慰道:“放心,红药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
宽慰之语还未说完,就被方冲哭丧着脸打断:“我……我刚才和后街鬼王杠起来了?”
语气小心翼翼,还带了丝丝微弱的希冀,只希望是梦一场!
裴慈点头,何止是杠。
希望破灭得干脆又迅速,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方冲脸一垮,彻底绝望了:“啊啊啊是谁给我的勇气和鬼王杠!?我我我中邪了吗?我这么会戳人痛脚的吗?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知道我这破嘴这么会叭叭叭!”
红药搬钱的手一顿,若有所指道:“你今早起床,身体感觉如何?”
那千年灵莲子到底补的是哪儿啊?三个小鬼倒是很正常,只是身形更加凝实了一些,可这两个人怎么症状都不一样呢?
话题突然大跳跃,方冲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感觉很好啊,昨晚睡得特别香,还做了挺多梦,可惜一觉起来全都不记得了……”
不过虽然忘了具体内容,但他还记得那种酣畅淋漓的畅快之感,那应当是些好梦吧……
所以那千年的灵莲子,作用就是送一场好梦吗?红药直觉其中还有隐秘,却碍于线索太少百思不得其解。
他有些后悔昨晚熬夜制衣,一夜未眠了。
……
小钱钱全部搬运安置好,红药拍了拍方冲的肩,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方冲愣了一愣,随及苦笑,其实他并未将濮灼定制纸扎狗放在心上,毕竟他又不当自己是狗,濮灼也只能过过嘴瘾罢了。他害怕的是自己的脾气近来见长,做了许多他从前绝对不会做的事,说了一些他不应该说的出来的话。
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觉醒一般。
红药见方冲沉默,也没有再问,而是将目光移向另一位还没有走的顾客,礼貌询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和小纸人们同病相怜的一起在墙角怂了许久,原本有些害怕纸人的心又活络了起来,女孩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地道:“那我……我能定制一个纸扎猫猫吗?”
死了这么久,她都好久没撸猫猫了!
现在的年轻女孩心是真的大,都要投胎了,追星撸猫也一个不落下。
红药默了默,道:“行。”
反正都要扎狗了,再用边角料扎只猫也是顺手的事儿。
小姑娘顿时欣喜,扯着书包带子连声道谢。
红药摆摆手,冷酷无情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扎纸人机器:“不用谢,要给钱的。”
“应该的应该的!”女孩笑得十分灿烂,“我叫熊诗,请问纸扎猫猫多少钱啊?”
红药开口,说出了一个远低于先前给鬼王报价的数字。
裴慈和方冲不禁在心中默默庆幸,还好濮灼走得快,不然非得闹起来不可。
就连熊诗,也有些犹豫地开口问:“纸扎狗和纸扎猫的价格差这么多的吗?”
红药直言不讳道:“不多,给你开的是市场价。”
那给濮灼开的是什么?熟鬼价吗?
方冲都有些同情濮灼了,堂堂一介鬼王,买个纸扎居然被杀熟。
虽然有些感慨老板如此明目张胆地看碟下菜,但鉴于老板太牛批,坑的是鬼王,熊诗也没话说。
“转账还是现金?”
红药:“看你方便。”
头一回阴间购物的熊诗拘谨道:“我家人平时工作都比较忙……转账的话,该怎么操作呢?”
红药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缺了好几个角的a4复印纸,上面是一个个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二维码,红药裁下一个递给熊诗,道:“你先入你家人的梦,将事情价格说清楚后把这二维码放在他们床头就可以了。”
熊诗接过那小小一片二维码,心中有些激动,这还是她死了以后第一次碰到阳间的东西呢!
捏着触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