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浑身肌肉都紧绷, 僵硬的如同躺在棺材里许多年的干尸。她实在是不习惯有人靠她这么近, 浑身的意志力都被用来压制自己身体的反射性自我保护神经了, 要是不控制好, 她一脚就踢上去了。
“放轻松。”
男人的声音就从她头顶传来, 带着难以言喻的慵懒,声线就如同融化的丝绒巧克力,搅合在一起,让人非常舒服。
爱丽丝刚想说话, 得到主人准许后的大门顿时发出沉闷的开合声,缩在被子里的她立马乖巧的闭嘴,竖起耳朵留意着被子外面的动静。
“您的衣服已经为您准备好。”
侍女并没有将门完全关死。正在这一层搜寻的迈卡维找寻了一遍无果后正好自顾自的踱步进来,戴着审视的目光轻轻从这个房间里扫过, 从厚重的挂毯扫到空荡荡的浴缸,试图在这里搜寻刚刚从地牢里逃跑的人。
再往上走的楼梯口都有血族布置的血咒或者守卫,逃脱的小玫瑰不太有可能逃到上面去。可这一层并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除非是逃进房间里了。
“日安, 大主教阁下,冒昧打扰。”
迈卡维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打扰, 猩红色的眼睛里却完全没有多少尊敬的意味。他放肆的在房间里打量, 嘴角的微笑疯狂毫无理智,“我的小金丝雀不小心从牢笼中逃脱, 您有在附近见到她吗?”
明明说着小金丝雀, 用的代词确实人称的“她”。爱丽丝在被子里差点没忍住想冲出去把这个血族给弄死。
金丝雀?很好, 还真没有过别人敢这么叫她的。
金发少女一口洁白的牙齿在被窝下磨的霍霍作响, 上方的男人自然听到了。他有些好笑的开口,语气却依然平淡,让人听不出一点端倪。
“未曾撞见。”
正在此时,迈卡维也走到了离床不足两米的地方,透过纱幔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里面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还有在他身旁不容忽视的那个鼓起来的包,好巧不巧的,又是在男人的胸膛附近。
“大主教好兴致。”
迈卡维瞬间就脑补了不少,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摆了摆手,“是我唐突了,扰了阁下的兴致。”
侍女将衣物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沿边的方桌上,轻声行礼后告退。吸血鬼见这里确实没有能够让人躲藏的痕迹,也随便找了个理由顺势离开了。
“嘎吱——”
随着沉重木门的关合后,爱丽丝立马一跳,把自己从厚重的被褥中扒拉出来。
长时间的空气不流通使金发少女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粉红色,看上去比起之前要有人气的多,淡化了本应该佩戴的疏离光环。一头金发都被被褥揉搓的乱糟糟的,顶层的一片都张牙舞爪的竖立起来,莫名的让人觉得可爱。
奶奶的,她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叫迈卡维的血族给结果了,简直碎尸万段也不为过啊。
爱丽丝灰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狠戾的杀意,下一秒却被长长的眼睫毛盖住,如同一把小刷子一般若无其事的敛了回去。惹得恰好注视她的黑发男人挑眉。
杀意虽然短暂,来的快去的也快,却冰冷无比,仿佛自深渊而来,脚踩皑皑白骨。
身为死神,塞伽最为清楚,这是要用不知多少人鲜血祭奠才能形成的浩瀚杀意。
可是伊甸园的权限者,即使是生前罪大恶极杀人无数,也真的有可能拥有如此杀意吗?
“多谢,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爱丽丝灵巧的跳下床,尖头鞋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干巴巴的响声。她站在床边,自顾自的先理了理自己稍有褶皱的枯玫瑰色衣裙,然后瞬间戏精上身,高傲冷漠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形象附体,下颚抬起,极为冷淡的看了一眼仍然背靠着床背的大主教,摆足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巴托里小姐果真如同传闻一般甚是无情。”
刚刚沐浴完的大主教姿态随意,黑发的尾端还带着许些蒸腾的水滴,顺着他的脖颈划到浴袍中更加幽深的地方去,无端的让人口干舌燥。
姿态如此不端,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大主教位置的。要是在爱丽丝原来那个被称为“杀戮教会”的世界里,爱丽丝这个教皇第一个就撸起袖子把他炒鱿鱼了。
金发少女轻哼一声,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门口,裙摆在地毯上摇晃,然后如同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把头贴到门上,确认门外的声音。
不行,不能出去,多半外面那个迈卡维还会重新折返。
于是爱丽丝放弃了从正门出去的想法,她不慌不忙的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把眼神投到了窗台。
这房间里确实有密道,不过不知道通往哪里。保险起见,爱丽丝还是选择走常规一点的方法。她走到窗边,把头伸出去,往附近看了看,准确的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还行,正好在对面,两个窗台相对。距离也不是很远,只不过几米。
布拉德城堡墙壁上的名堂挺多,不仅对面的尖塔靠的极近,上面还分布着许多突出来的黑色窗沿,就连青黑色的砖块都被多年的风雨所侵蚀变得坑坑洼洼,稍有脱落。
从这里望下去就是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