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户部右侍郎府中。
韩侍郎在书房,苦闷的自斟自饮,酒醉后起身站立不住,连人带酒盏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引来门口候着的下人。
下人将韩侍郎扶起,又快速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端上热茶,轻声道:“大人,夜深了,明日还得上朝,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韩侍郎醉眼迷离,酒劲上头的他,一挥衣袖大声喊道:
“上朝?那是上朝吗?近些日子朝堂之上,哪有半丝正事?全是两党相争,为了一个户部尚书的位置,为了一己私欲,便将朝堂搞的乌烟瘴气!这朝不上也罢!这官不当也罢!”
下人扶着韩侍郎摇摇晃晃的身形,将其扶坐下,宽慰劝道:
“大人您受陛下赏识,日后定是前程似锦,忍过眼前,届时您能百姓做的更多。”
韩侍郎拍着桌子,闭着眼满脸愁苦:
“当官为了前程不假,可若人人都只是为前程,则百姓危矣!天楚危矣!陛下大恩我何尝不想报答,可我纵有满腹的抱负,却无处施展!还真是应了那句,朝中无人莫做官呐。”
说到此处,韩侍郎站起身再难掩心中悲愤:
“举荐的人选里,不是太子心腹便是三皇子心腹,上任之后不过又是
下人闻言忙劝道:“大人,立储之事可不敢妄议啊。”
韩侍郎推开下人,跌跌撞撞的走向书桌,将自己洋洋洒洒写了满纸的抱负拿起,抬手撕成两半:
“我还是要继续屈居人下,听从差遣的,办着害国害民之事。写它何用?何用啊哈哈哈……”
大笑之后,摇晃的身形摔倒在地,又哭的压抑不已,宣泄着满腹的不得志。
随着酒劲上来,下人将韩侍郎擦洗干净后,抬回了内室,才归于平静。
打扫书房的下人,将韩侍郎撕碎捏皱的纸张展开,抚平过后对折放进怀里。
次日朝堂上。
太子和楚承烨,依旧为户部尚书的人选吵的不可开交。
皇帝只是不耐的皱眉看着,却并不制止。待下朝后,派人在宫门口单独叫回了韩侍郎。
“参见陛下。”
皇帝揉着发胀的额头,叫起韩侍郎。
“陛下似是龙体不适,可要宣太医?”
皇帝摆摆手:“年纪大了,总有些太医也没法子的老毛病,无妨。叫你来,是想着你来自民间,对户部政务也颇为熟悉,想听听你对盐商一事的看法,还有谁能接替薛家?”
韩侍郎思虑片刻后,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
“微臣斗胆提议,应当废除盐商才是。薛家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盐商实不该再存在。”
皇帝眼中波澜不惊,面上却是一脸疑惑之色:
“废除盐商?那盐和盐税该如何运作?”
“历朝历代,朝廷都会扶持听命的皇商来管控食盐,虽然民以食为天,可五谷杂粮吃食种类繁多尚有选择,盐却是必需品。这种人人都得用的东西,应该握在朝廷手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