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卿看到傅生寒,顿时露出欣喜又松了口气的神情:“傅道友回来了,那边情况怎么样?”
傅生寒淡淡道:“他们守卫极其森严,我没法靠近,不过那里的确像是关押着什么人,我看到他们用了飞行灵器,朝着元宁州而去,但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人。”
盛怀卿有点失望,却还是打起精神:“无妨,就算他们转移了一处,也还有另外一处。”
傅生寒没有说话。
盛怀卿只以为他是太累了,便道:“辛苦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他隐约知道,傅生寒的神府有些问题,不太适合战斗,便将这事彻底揽了过去,说到底,这事与他们崇文州的关系最大,沈瑶舟他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又道:“正好,我们还担心,不知道要找什么人送沈医修回去,就麻烦傅道友了。”
傅生寒低低应道:“好。”
盛怀卿说完,就识趣地离开了,将空间交给他们两人。
沈瑶舟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面发呆。
傅生寒有些奇怪,按照往常,沈瑶舟一定会走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或者又絮叨一番,让他多顾忌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像此刻这样一言不发呢?
他走到近前,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沈瑶舟抬起头,轻咳一声:“没什么。”她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既然要回去,先去收拾东西吧,我也要去看看晋叔,免得他想不开……”
“瑶舟。”
傅生寒打断了她。
沈瑶舟看过去,却见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却又极温柔的笑容:“你不需要自责,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他听到了沈瑶舟和盛怀卿的对话,以为沈瑶舟是过于担心他。
然而,沈瑶舟听完后,只是用力地抿紧嘴。
看到傅生寒安全归来,她一开始的确是很高兴的,只是在高兴的情绪之后,她便再次想到了那封信。
她想问傅生寒,苏清蕴为什么说要小心你,你到底有什么身份,你……有没有骗我?
可她竟有些胆怯,不敢问。
可若不问,她心里有个疙瘩,又无法同以前那样和傅生寒相处。
傅生寒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觉得有些不对了,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
然而沈瑶舟勉强笑了一下,打断了他:“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傅生寒愣住,下意识想要拉住沈瑶舟,却被她避开了。
沈瑶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傅生寒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眼底又不受控制地浮起了红雾,却又被他硬生生压下去。
他握紧了拳头,自从见到那个飞行灵器中露出的那张脸后,黑雾越发不由他控制,他每一次的压制都变得越发辛苦。
他答应过沈瑶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她,可是沈瑶舟却突然冷淡下来,就像是给他满腔的热情泼了一盆冷水。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默默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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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不必那么赶,沈瑶舟便又顺利成章地钻进了自己的灵舟,避开了和傅生寒的碰面。
这次一起回去的还有晋启越。
自从他将苏清蕴留下的东西交给沈瑶舟后,就仿佛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意志,多亏沈瑶舟一直看着,才没有出事。
沈瑶舟一边拿苏清蕴的事吊着他,一边每日陪他打发时间,希望能够打消他求死的念头。
晋启越自然知道她的意图,但看在她是师姐女儿的份上,倒也没有拂了她的好意。
两人此刻坐在灵舟内下棋。
沈瑶舟琴棋书画基本不同,下棋也只会下五子棋,晋启越教了两回之后,气得直骂“朽木不可雕也”,但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同她下五子棋。
沈瑶舟心里有事,便是这么简单的五子棋也时常漏看,被晋启越抓住空子赢了她。
几番下来,晋启越一推棋盘:“你心不在焉的,赢了你也没意思,不下了。”
沈瑶舟回过神:“晋叔,我是……”
“行了,别解释了。”晋启越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摸出一袋凌辛月藏着的瓜子,一边磕一边说道,“那小子已经往这里面看了七八回了,你真打算当没看见?”
沈瑶舟移开目光:“没有的事,晋叔你在说什么啊?”
晋启越“啧啧”了两声。
然后他随手用灵力震开瓜子,又用冰灵力做了个果盘放在桌上,一颗颗瓜子仁老老实实地掉进里面,然后他拈了一颗瓜子仁朝外面射去,谁知刚刚出了窗口,就被傅生寒给截住了。
傅生寒御剑跟在他们旁边,问道:“有事吗?”
晋启越挑起眉,从他手上接过那枚瓜子仁,又钻回了灵舟,看着躲开的沈瑶舟摊手道:“有没有的,有眼睛一看就知道了。”
沈瑶舟有点生气:“晋叔!”
晋启越慢悠悠道:“他们都当你是小儿女情态,我却觉得你心事重重,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他略一思索,“莫非是师姐给你留下了的什么东西,让你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