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吗,有那么多东西,还是带一点走吧。”
陆听寒本想说真的不用,话都到嘴边了,看着时渊的眼神,还是答应了:“好。”
家里有一个空行李箱。陆听寒收东西的时候,时渊就坐在沙发上吹口琴。
陆听寒往箱子里放了衣衫、速写本、孩提时代喜欢过的标本书签,又把时渊的星球模型和天文望远镜放进去了。行李箱很小,很快就塞满了。
时渊有点遗憾:“还有那么多东西没带走。”
“没事的。”陆听寒说,“去到新的地方总会有新的回忆。”
“也是。”时渊抱着尾巴,“那我们养的鱼和鸟怎么办呢?”
“也带去主城吧。”
“带的过去吗?”
“嗯。”
上将总是有点小小的特权的。
时渊把陆听寒收的东西都看了一遍,确保没有重要东西遗漏。
他看到了那张全家福,陆准、虞轻眉和少年时期的陆听寒站在一起,完美的家世,杰出的贡献,三个彬彬有礼的陌生人。
其实想来,陆准和虞轻眉的性格相差很大:一个不拘小节,行事随意,敢带孩子去城外玩,还塞钱给孩子买黄色杂志;一个严谨理智,责任感强,生孩子纯粹为了给联盟贡献多一个人口。怎么看,他们都像是会天天吵架的两口子。
好在他们足够忙,住得远,吵不起来。
时渊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不知道。”陆听寒回答,“他们没和我提过。”他回想了一下,“苏老师偶然和我讲过,他俩是在实验室认识的,大概是陆准去转交数据、在研究中心开会的时候,遇到了我母亲。”
“原来是这样。”
陆听寒:“在我看来,他们从没真的喜欢过对方。我母亲从始至终就是想生个孩子,刚好陆准的基因不错,陆准就更像是……随便玩一玩,从谈恋爱开始,他没有几天待在风阳城,也没打算要孩子。”他笑了笑,“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在乎。”
时渊:“真的不在乎吗?”
陆听寒说:“时渊,我不关心其他人的感情史,即使那是我爸妈。”
“好吧。”时渊说。
陆听寒确实不是会八卦感情史的人。
他又翻翻找找,在箱子角落发现了一个旧手机,被透明袋装着。他问:“这是什么?”
手机旧了,被摔过很多次,屏幕有无数划痕。
陆听寒说:“不知道是谁的手机,我刚在柜子里找到的。”他顿了一下,“可能是他们的吧,也有可能是哪个朋友漏在这里的,到时候问下蔡叔。”
“好像没电了?”
“嗯,家里没有这个型号的数据线。”陆听寒说,“只能去主城再看看了。”
时渊把手机放回去。
晚上一直到临睡前,时渊都在玩口琴。
之前练习小提琴时他学会了一点乐理知识,现在照着乐谱吹。
陆听寒靠着床头看书,听着口琴声断断续续、仿佛一个人就要咽气,发出怪异的哀嚎。
听着听着,没声了。
他侧头一看,时渊趴在被子上不动弹了,尾巴都蔫蔫的。
陆听寒问:“这是怎么了?”
“……吹气吹得太多了。”时渊闷声说,“有点头晕。”
他趴了一会儿,又爬起来吹口琴。这回乐谱刚吹了一半,他脑袋一歪,彻底陷入了柔软的枕头中,在半秒钟之内入睡了,成为史上第一个吹口琴吹到睡着的深渊。
第二天醒来,时渊坐起身,在晨光中发了半分钟的呆。
他问陆听寒:“我的口琴吹得怎么样?”
陆听寒再次给予肯定:“真的特别好听。”
时渊放弃口琴了。
就这样,风阳城的撤离持续了两三个月,城中越来越空。
研究中心也要没人了,关教授和几名助手还留在那里,整理最后的器材和文件。
关教授总是说:“等到了主城,我们继续‘深潜’计划。”
时渊问他:“还要多久能完成?”
“不知道。”关教授笑了笑,“这种事情谁清楚呢。”
时渊踌躇着:“那,时间还够吗?”
时渊的感染太复杂了——要换个别的深渊愿意配合,联盟很快就能模拟它们的感染波长。
这也是无可奈何。
时渊是特殊的,不能要求更多了。
关教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们尽一切可能。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尝试……”
他没讲下去,摇头道:“算了当我没说,那就是自杀,不可能成功的。”
时渊帮忙收拾,下午他回了一趟家,把猥琐鱼和大白鸟交给运输员。
他有点想破铜和烂铁了,可惜没带走它们,不知它们还在不在做饭泡茶。
猥琐鱼兀自吐着泡泡,大白鸟扯着嗓子骂个没完没了,运输员开着车,消失在街角。
时渊还没上楼,就听见了尖叫。
尖叫从街道尽头传来,那是很多人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看到天边出现了一团巨大的云。
云朵是彩色的,厚重的一大片,迅速向城市飘来。它仿佛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