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如海醒来时看见二长老和沈星招都在床边。
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挣扎的坐了起来。
二长老长须微动,说道:“昨夜你心绪起伏太大,急火攻心,堵塞了经脉,灵气凝滞才会晕过去。”
沈如海拱手作揖道:“让二长老费心了,实在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女儿唉……”
听到他又在说沈小灯的不是,沈星招忍不住说道:“少族长,扶摇表妹醒过来了。”
“扶摇醒了?!”
沈如海大喜过望,一下站了起来,“我要去看看她。”
沈星招一言难尽的望着沈如海迫不及待的背影,心中深深的为沈小灯感到不值,都是女儿,待遇却天差地别,也太偏心眼了。
他倒要看看等沈如海亲耳听到沈扶摇口中的真相又是怎么一副表情。
真希望他再晕过去,沈星招小心眼的想到。
琼花殿。
整整昏睡了几日,沈扶摇醒来时一扫疲态,脸蛋带着健康的红晕元气十足,一双美眸听完沈如海的话眨了眨,微讶的说道:“姐姐?怎么可能是姐姐推的我呢?”
她的手还被沈如海握在手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还是姐姐救的我呢。”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就是你冤枉了沈小灯!沈星招在心里呐喊。
而沈如海听到沈扶摇的话,握着的手猛地一松,身形不稳的站了起来……
眼睛呆滞的望着前面,真的是他冤枉了小灯,是他错怪了好人。
可是小灯怎么只是好人,还是他女儿啊!沈如海脑中回忆起沈小灯回到云泽仙府时,那双欲哭又强忍的眼神,只觉得心痛无比,一种无与伦比的悔恨涌上心头。
沈如海,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就在昨天他还想打醒沈小灯这个不孝女,现在看来真的该打是他自己。
沈星招凉凉的说道:“小灯表姐为了胜出九死一生,没想到回家后面对的是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难,谁人不心寒。”
小灯她真的心寒了吗……
沈扶摇抱着被子看着两个男人的对话,下意识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沈如海强颜欢笑的说道:“出门试炼累了吧?”
“是啊,爹爹你不知道蛇窟有多可怕!”沈扶摇一回想浑身就不舒服,正想撒娇时,却见沈如海说道:“你好好休息。”
说完就像有什么急事出门而去。
还未来得及惊讶,她又看见星招表哥低哼一声也紧接着跟了出去,就连客套话都没跟她说……只给她留下一间空荡荡的房间。
当沈星招赶到后殿宗祠,玉阶之下站满了沈氏族人,低声议论着:
“没想到真的不是她做的。”
“谁都没想到啊,昨天我还信誓旦旦赌灵石呢,这下好了,全都输了。”
“那我们不是冤枉了人吗?”
“谁冤枉啊,沈少族长,沈小灯的爹都冤枉了还怪的着我们吗?”
沈如海一个人背对着大家站在宗祠殿外的青石板上,竟有几分萧索,而殿内,朱红色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道单薄的黑影。
她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清寒的双眼让人不敢直视,背脊瘦弱却又坚韧,像一颗朝天生长的雪松,冲破云泽仙府这片压抑的天空。
有人的美一眼便知,有人的美却越看越心惊。
沈星招和其他人竟难以收回自己的视线。
周遭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沈小灯视线轻轻略过众人,沈星招对上了她的眼神只觉心神一阵战栗。
沈小灯用了传声阵,青白的灵石悬浮在半空中。
她的第一句话是:“我要拔剑。”
拔剑干嘛?
自然是为了脱离沈家。
既然这个沈家不欢迎她,她也不要这个沈家。
听到这句话,众人一片哗然。
在千年前,沈家的一位老祖纯钧有一把仙品灵器,为他亲手炼制,名曰纯钧巨剑,后来纯钧老祖飞升仙界,便给后人留下这把纯钧巨剑,这把剑被插入了沉木崖成为镇宅至宝,为鼓励后人修炼,沈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能拔出这把剑,可以满足他任意的一个要求。
纯钧巨剑可是从千年前灵气充溢的时代就流传下来的仙器,整个金鳞九洲,单纯的比剑,就算是簪缨长氏族长家那把都没有纯钧的好。
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成功拔.出来过。
其中不乏大人物,但无疑都在纯钧巨剑下败北,要拔出纯钧巨剑讲究的不是修为多高,灵力多深,讲究的是机缘。
纯钧巨剑代表的是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虽说沈小灯并没有推沈扶摇,但也绝对不可能是纯钧巨剑的选择。
这句话颇为不自量力。
还未等他们安静下来,沈小灯又看向沈如海,院中的沈如海身体一抖,如即将面临审判的老人颤巍巍的抬起眼。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从此以后,沈如海不再是我的父亲。”
她微哑又冰冷的声音传遍云泽仙府每一个角落,不到一天,整个金鳞九洲都会知道沈家大小姐沈小灯一要拔剑二要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