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越。
沈扶摇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长越,哽咽的叫道:“长越哥哥,扶摇做错了什么吗?不要不理扶摇好不好?”
青丝如霜,白衣胜雪,长越微蹙起眉头,不知为何眼底一片青黑,他没有看沈扶摇,只是静静的沉默着。
“…………”
殷慈捏紧了双手,他的光不会喜欢一身黑暗的自己。
他浑身的血腥和戾气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殷慈迫切的想要找出一个发泄的口子,他立刻想到了魔域寝殿中那只待宰的羔羊,是先斩去她的手脚呢,还是先放干净她的血?
他想,他会很喜欢听见沈小灯的哀求声。
宫殿中。
月望冒出水面,仰头转向一个方向,感受着空气中的水汽,很肯定的说道:“他回来了。”
“嗯。”
头顶上是沈小灯扔的一团照明火球,她正闭着眼睛打坐,听到月望紧张的声音连眼皮都没有抬。
“开始吧。”
当殷慈如一团黑雾出现在宫殿,他很快察觉到有一丝怪异,他的宫殿里是没有光的,面前的人居然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般,吐纳调息,而浮在半空的火球散发淡淡的温度,驱散了宫殿不少寒气。
耳边传来鲛人的歌声。
催人入眠。
殷慈讥讽道:“你不会觉得同一招会在我身上奏效两次吧?”
沈小灯睁开眼,“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伸出右手,就像捏起一只蚂蚁,将沈小灯从地上拖了起来,沉重的铁链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殷慈无神的大眼眨了眨,说道:“我要挖掉你的灵根,让你无法修炼,我要给你戴上无法取下的镣铐,制成傀儡,在魔域受尽折磨。”
在上一世,殷慈为了替沈扶摇出气,把她掳到了魔域,生生的挖出灵根,变成一个无法修炼的废人,却又不杀了她,魔域里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折辱她,可谓是生不如死。
沈小灯眼底暗光浮动,魔域和修真域界之间的结界她无法突破,所以才会故意出现在长乐阁,能让殷慈带她来魔域就成功了一半。
是时候兑现另一半了。
拖着宽大的红色衣袍,殷慈双脚离地,飞至沈小灯跟前。
正在吟唱的月望焦急的抓着暗河,沈小灯只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唱催眠曲,可是,他明明可以用声波攻击啊!
望着沈小灯平静坚定的背影,月望不停的告诫自己。
听她的,绝对不能自作主张。
“你的眼睛不像她,不如挖了?”殷慈睁着没有光的眼睛,裂开唇角,“不好,还是先从挖灵根开始吧……”
他低喃着,一边伸出手掌插.入沈小灯的腹部。
嘶……沈小灯倒吸一口凉气,好疼!她咬住牙关,滚滚的冷汗顺着脸颊落下。
手掌硬生生的进入了她的血肉里。
暗河中的月望流下眼泪,视线模糊的用力吟唱。
“你的血倒是很热。”
他故意不再深入,而是一下抽回手,又是一阵剧痛,殷慈抬起手,看见血顺着食指流下,鲜红色的,温热湿腻。
不知道这个人的血是什么味道,殷慈伸出舌尖舔掉手指上的血,温热的液体顺着口腔滑过喉咙进入体内。
他品尝到了黑暗。
最深沉的痛苦,亲人对她背叛,所爱对她的轻蔑,所恐、所惧、所恨、所悲,经历死亡的不甘,当水彻底没过头顶的绝望,还有……沉溺在深渊里也要不停挣扎向上的灵魂。
这就是沈小灯的情绪。
完完全全黑暗,没有一丝光明,比他这个魔族还要浓稠黏黑的……人类。
他的手指还悬在唇边,殷慈的眼睛盯着她,瞳仁急速的收缩。
四大魔将诞生于人的七情六欲,吸食负面情绪,并从中获得力量,反之,他亦会被人之情绪所影响,更别说血液这种直接的方式,他没有猜到沈小灯跟别人是不同的。
沈小灯轻笑,“好喝吗?”
纯钧巨剑出现在殷慈的背后,就在他被影响的一瞬间穿过他的胸口,精准的刺中了魔丹。
只要她轻轻的拨动剑柄,他的魔丹就会成为碎片。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同一招会对你奏效两次呢,殷慈。”
沈小灯手掌抚过腹部,伤口被灵气缝合,她皱起眉头,“刚才那一下可是很疼的,加倍还给你如何?”
那团火焰还在空中跳跃着。
如果他足够小心会发现沈小灯的运筹帷幄。
但是他轻视了,就好像曾经他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瞬间殷慈又体会到沈小灯血液里的情绪。
火光下,沈小灯唇瓣微启,像是被撒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柔软润泽。
“先从挖灵根开始吧。”
她弯了弯眼睛。
殷慈感觉一只小手伸了过来,带着微凉的寒意,当指尖穿过衣服触及皮肤,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微颤,当手指穿过血肉,一阵剧痛迅速的席卷而来,利落干脆的用最疼的方式把刚才所经受的还给他。
他从不畏惧身体的痛苦,但是一边要忍受这种痛一边禁锢身体,以免稍有偏差她的剑就会搅烂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