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各家画舫,景宝络直接说想要去岫妍舫,那船夫有些不以为然。
“岫妍舫名声大,里面的姑娘也好,但是规矩多,像两位公子这样的新人,也只能去第一层,选的都是别人选剩下的姑娘,还不如去我说的那个天资舫,姑娘们新鲜干净。”
景宝络咳了咳:“老先生这样说,是说岫妍舫的姑娘不干净?”
那船夫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这样说过。”
他咳嗽两声,松开一手撑竿,水流一动,船身微晃,景宝络立刻抓~住船舷,茹斯兰江扶了扶她肩膀。
船夫性子极好,景宝络又是个面目和善的,聊了些许风土人情,那船夫对她甚是亲和,等他们快到之前,他只小声道:“两位公子,总之,这岫妍舫不比别处,上面的客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两位若是看新鲜,诸事小心就是。”
他又看了景宝络:“公子一定要小心。看看热闹就是了。”
这重复两个字让她不由又想起度恒离开前,用口型无声留下最后两个字。
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
小舟到了岫妍舫旁,巍峨高耸。他们递上名帖不久,雕花红板就递了过来,茹斯兰江在前走过红板,然后很自然的转身,伸手过来,景宝络看了那修长白~皙的手掌一眼,伸过手去,借着他手的力气走上了引道。
他的手温热,握着还怪暖和的。
景宝络跳上船,脂粉扑鼻,莺声燕语缭绕,她还记得自己是个男子,扯了扯领口,微微扬起头,做出纨绔公子的派头。
一个打着宫灯的年轻女~童在前带路,绕过甲板旁的栅栏和脂粉熏香,便到了一楼那宽阔的船舱之中,船舱正中间,一众舞姬正翩然起舞,而四周已三三两两坐了不少人,从外形看来,倒是不少都是修行子弟。
带着他们的女~童到了门口,行了个礼便去了。
他们站在门口,歌舞正起,好几个年轻公子或者中年男子怀里或坐着一个或半睡一个,笑得花枝乱颤。
茹斯兰江皱了皱眉,没有动,骑虎至此,景宝络想可不能露怯,显出没见识的模样来,心中更有一丝猎奇的好奇,她便用扇子顶唇,侧头向茹斯兰江低声道:“尊上,咱们还是先入座吧。”
茹斯兰江点头。
前面的位置已坐了大半,后面的剩下的都是一一隔开的。
茹斯兰江左右一看走到最前方,在两个相邻的位置坐下,景宝络忙跟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位置还不错,靠前,而且周围人不多,比较低调。
两人刚坐下,四周的目光就若有若无飘过来,景宝络只作没看见,静静看舞,她的目光太专注,很快便有跳舞的舞姬挥着轻纱而来,趁着转圈的时候轻佻将软纱一头扔在景宝络身上。
那软纱甚是丝滑轻薄,景宝络忍不住多摸了两下,那个舞姬便趁机撞过来,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搁在她膝盖上,柔柔一笑。
婀娜辗转。
另一只手搁在她膝盖上。
景宝络坐立难安,也回笑了一下,那舞姬得了鼓励,一边舞动一边微起身,蛇一样的手顺着她胳膊向上。
景宝络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便在这时,另一个样貌更加动人的舞姬也过来了,她一路旋转,裙带翻飞,煞是好看。
只是最后停在茹斯兰江身前,眼看就要靠上去。
景宝络早看到茹斯兰江那阴郁的神色,连忙伸手揽住了那舞姬。
“不可,不可。”
“找我,找我。”
那舞姬跳了不知多久,额间香汗点点,眼里波光潋滟,却又两分不甘:“可是觉得碧娘不适合这位公子?”
“自然不是,姑娘如此貌美。”景宝络又看了一眼脸色开始难看的茹斯兰江,艰难圆道,“只是,只是——”
她急中生智,脱口而出一个好理由:“我这位大哥,一般不近女色。”
茹斯兰江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这话却教那两娇娥误会,原本卧在景宝络腿上的舞姬也抬起了头,看了看景宝络,又看了看茹斯兰江,似明白什么似的,忽的一笑,曲乐再起,她也便顺势离开了。
两人终于得一清净时候。
正好。
留下一片纱在她手上。
“这纱真滑啊。”
“这叫栖霞纱。”茹斯兰江道,“最好的绣娘,日夜不停三月可得一尺。”
景宝络咋舌。这得多少钱。
那眼前这样多的舞姬,每人身上裹着的,是多少绣娘的心血,一个最底层的舞姬,都是这样华丽的装束,那再向上,该是什么样的级别?
她开始担心另外一个问题。
她出门的急,没有带她的荷包,也没有带那盒黑珍珠,本是私访,到时候身上的银子不够,那便麻烦了。
想到这里,她拨开纱,偷偷扯了一下茹斯兰江的衣袖。
“大哥。”这是约定的称呼。
茹斯兰江侧头,旁边的人也看过来,她左右一看,抬起头,伸出一只手,遮住嘴,低声凑在他耳边说:“尊上,你带银子了吗?”
柔软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一怔,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