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妹踢开的石头松动,滚了下来。
落在阿贝脚边,他弯下腰,将石头捡了起来。
“是谁?”柳师妹面色一变,按住剑柄。
黑衣的男人缓缓转过头来,丰神如玉,容貌俊美。
“两位师妹好。”他颔首行礼。
高三小姐眼睛微微一亮,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微微一笑:“这位师兄是?”
阿贝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旁的柳师妹:“这位师妹是?”
柳师妹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没有报上自家姓名。
阿贝微微一笑:“这位师妹果然如她所说花容月貌,让人一见如故。”
柳师妹的脸微微红了,高三小姐的脸却微微青了。
闲聊几句,他全程都没有看高三小姐,然后才客气告辞。
于是本来一路相携离开的两个姑娘走到前面,高三小姐便面色不悦道:“我还有东西没有拿,我先回去一趟。”
柳师妹知道同伴的心思,也懒得理会,自行去了。
她走了数步,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近处看了,松了口气,是一只巨大的公鹿,凌云谷多山,山中常有灵兽,但这些灵兽性情温顺,且又食素,并不怕人。
她心中仍有些恼意,只听身后也有声音,她回过头,身后不知何时又来了数只鹿。
柳师妹嗅到了淡淡的香,这香带着说不出的清甜。她再想细细闻一闻,看见鹿群向她走过来,待走得近了,才看见,这些鹿眼眸颜色有些奇怪。
……
花弄影偷偷放走了阿贝,假扮他的样子躺在床~上,等了许久也没有见他回来,正着急中,忽看见阿贝从后窗跳了进来,他一边走来,房中的灯随着他的步伐接连灭了两盏。
房间微微黯淡下来。
饶是如此,眼尖的花弄影还是看见了他的异样,她跳下来,伸手拉起他的手来,手指上有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上面凝固着淡淡的带着莫名清香的血。
“你的手受伤了啊。”
“没事,一点小伤。”
阿贝心情很好,他随手将手上裹着的树叶扒下来,直接扔进嘴里吃了。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花弄影拍他的背:“饿了跟阿影姐姐说,怎么能吃这个呢?快吐出来。”
阿贝一口咽了下去,凑向花弄影:“我吃完啦。”
他容颜俊美,便是知道这可能还是个孩子,但分明已是成年人的模样,如此这样靠近,花弄影有些不自在退了一步。
“你看过你阿娘了吗?”
“嗯,阿娘需要休息。”他蹙眉,“就是阿娘很辛苦,很痛。”
花弄影想要像以前那样伸手摸~摸~他的头,手伸出去,还是握拳收了回来。
“你也好好休息吧。”她道,“春寒虽过,但这天山里夜里还是冷,你的被子我也重新替你换过了。”
“谢谢阿影姐姐。”阿贝拉住她的手,像小时候一样将脸按在她手里。
不过,这一回,他趁势在她手心印下一个吻。
花弄影身体一僵,脸也微微红了,她一瞬间抽开手:“……以后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他眼睛像小狗一样无辜。
“……这是逾矩的。只有夫妻才能这样。”
“那阿影姐姐做我的妻子可好?”
花弄影这下脸彻底红了:“小孩子不许乱说。”
她走出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阿贝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转身踢掉鞋子,躺在床~上。
细碎而隐秘的神思覆在每一只曾被他喂食过鲜血的灵鹿身上。
他闭上眼,跟着灵鹿持续不断的咀嚼声缓缓敲打着节拍。
每一个欺负他阿娘的,都会死得很惨很惨。
景宝络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生,乱七八糟做了不少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身上的被子盖得整整齐齐的,手上多了一块暖手的暖炉,脚上还有一条雪白的狐裘小毯。
她起身坐起来,腰~腹中的感觉已缓解了许多,房间里面温着热水。
这两日~她上课,茹斯兰江也开始忙碌起来,并遣走了魔使乙,他时常在外,回来常常也是一身风霜,没有准时。
但每次回来,总会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小东西。
她起身仔细洗漱完,桌上果然放着时下的小吃,净手用了两个,味道甚好。
她又看见旁边的陶瓷罐,上面还有淡淡的晕黄的灵力缭绕,不由有些诧异,这阿贝对灵力的控制竟已到了这样的程度了吗?
她揭开盖子,里面是温度正好的米粥,加了不知名的材料,看起来色香俱全。
景宝络用了一盏。
刚刚吃完开始收拾,请听得外面有人敲门。
“阿宝姑娘,方便进来吗?”是花夫人忍耐已久的声音。
她性格这样暴躁的人,哪里曾用这样的嗓调说话,景宝络忙道:“请进。”
门开的瞬间,她远远看到花夫人身后旁处站着茹斯兰江。
花夫人看模样没有梳洗,也没有带首饰,也不知在外站了多久,面色难看,偏偏还要努力做出和缓的表情:“你是昨晚来的葵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