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花弄影本来微红的脸,随着她的话慢慢白了下去,她看了看景宝络,景宝络手里捏着酒杯:“他和你不合适。”
花弄影猝不及防得了这样的警示,将手上的杯子压在了盘子上,又羞又气。
“我做事,连我爹爹也不曾说,更不妨要劳烦别人多嘴。”
然后霍然起身,惊起一池水,勾起屏风上的衣衫赌气去了。
景宝络追出去没看到她,外面三两女眷,追出禁婆的外院,连原本等着的阿贝也不见了。
都是糊涂账。
她心里也有些悒悒,停下脚步,两个小女使问询可要用膳,景宝络这情况对斋饭也没什么胃口,索性拒了更衣离开。出来正好看见茹斯兰江,手里拎着一个不知哪里得来的小小花灯模样的笼,用草编的,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雀。
“送给你。”他伸手。
景宝络伸手接过一瞬,忽然觉得眼前这场景有几分熟悉,仿佛曾在哪里做过,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晃,也就过了。
小雀不知道什么品种,嘴角还有些软,她伸手打开花灯草笼。
将那小雀掏出来,放在手心,它扑腾了一下,却没有飞走,仔细一看,原来是翅膀都被人剪了一些。
景宝络微微蹙眉。
然后将指尖按在小雀的翅膀上,微微催动本命水灵,渐渐,雀儿恢复了精神,这一回,它扑腾翅膀然后飞了起来,消失在树梢。
景宝络再将那空的花灯草笼拎着。
“这样,好看多了。”
茹斯兰江若有所思看着她。
她喝了少许酒,脸颊透着微微的粉红,神色却有些不高兴。
“东西不合胃口?”他问,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我们去别处看看。”
长道外,渐渐安静,走进狭长宽敞的青石街道,曲水流觞,街道旁的院墙里,桃花开得热闹,静谧无人声。
景宝络看着伸出院墙的桃花,忽的起了兴致,她转头道:“我们进去看看。”
于是拎起裙摆跳过围墙。
这样的事情做起来有种放肆的愉快。
满园都是春日盛放的桃花。
“要是夏天,就可以吃桃子了。”她转头,“你有没有喝过桃子酒。香,又甜,不过引料不能用米酒,要加烈酒,越烈越好。”
她说着话,嘴里冒着淡淡的酒气,随风飘过的粉色桃花落在脸颊唇~瓣上。
茹斯兰江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了一吻,将那瓣落下的桃花卷入口中。
“那一定没有这样的酒好喝。”
景宝络脸微微红,推开他。
走过桃花林,便到了后院,水榭之间,放了一尾琴,凉亭之外,繁花丛丛,花架上是一架秋千。
景宝络看着这一切,恍若回到某一个朦胧的时刻。
这种感觉特别微妙,恍惚瞬间,只觉这一切是某一个时刻曾发生过的。左右无人,景宝络走向秋千,坐了上去,她略动手指,秋千无风自动。
茹斯兰江亦在凉亭坐下,他伸手,纤长手指拂过身前的长琴。
琴声泠泠,万千花红无风自落,如同一场盛大的花雨。
景宝络猛然一动,秋千荡到了极高处,在最高处,她忽的松开了手,身体一瞬的失重,只剩秋千轻轻晃动,她虚虚站在半空,茹斯兰江的琴音缭绕于下,如同无形的手轻轻将她托住。
她勾勾手,他腰间的拂衣剑飞出,落在她手心。
“公子琴音悦耳,小女子不才,愿舞剑助兴。”
长剑缭绕,行云流水,她发丝轻舞,裙摆蹁跹。
茹斯兰江沉默而安静看着她。
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一舞毕,从长亭外灵巧跃过来,落在他身旁,额角面上皆是微红:“如何?”
“很好。”他伸手扣住她的头,缓缓抚过她黑亮的长发,“比很好还要好。”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带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上巳节有情的男女会互赠礼物给对方,我收到了你的,现在也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这一瞬,他低下头,额角触碰到了她的额角上。
他的额头冰冷,而她的气息温热。
“?”景宝络来不及问话,忽觉整个身体一僵。
然后眼前一片苍茫,这一瞬,她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听见了血脉流过血管的声音,听见了心脏起搏声,也听见了肠胃柔软的股噪声,她甚至听见了灵力缓缓游走四肢百骸的声音。
更多的是细碎驳杂的说话声。
她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脑海中却有万千色彩,那些绚丽缤纷的色彩,在每一帧画面中以像素的形式变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明明茹斯兰江就在身旁,但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也闻不到任何的花香和气息。
有什么东西缓缓充盈在她身体里。
就好像缺少一角的铁环突然有了东西,得到了完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四周的天色竟然已成了烟灰色,竟已过了这么久吗?她看着他,眼底是星河万千。
她问茹斯兰江:“这是什么?”
茹斯兰江回答:“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