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在屋子里等着,他到前头来问问阿哥爷您的意思。也就是这时候——”他停了一下,见众人都瞪着他,才连忙继续。
“也就是这时候,有人在屋子里把他敲晕了。不对,按照阿禾的说法,他也没全晕过去,只是摊在地上,动不了,也出不了声儿。”
“那他可看清了动手的人,或者记得些别的什么?”赵小金坐直了身子,动手的人是谁,就看这关键了。
“回庶福晋,阿禾没看清人。只知道他倒在地上后,被人背着来到了井口边。然后那人啊,把他绑成了一团儿,挂在那井中。之后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奴才听十三阿哥说,慎刑司的人去看过那井里的绳子了,看不出有绑过人的痕迹。”至此,王小海去了十三阿哥那边儿一趟,得到的消息就说完了。
听完这些,所有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阿九在回想自己跑到井边后的蛛丝马迹,确实没看到人,但那井绳晃动得有些厉害。她跟憨珠儿交换了个眼神儿,准备私下里再确认下。
胤禌却在想,到底阿禾是做了什么,要被人投井,还装成是自己跳进去的样子。
赵小金倒是什么都没想,只整个人儿觉得冷冷地,浑身都冒冷气儿。她穿得已经够厚实的了,再加上在屋里,旁边儿还烧着碳,按理说,是不会有这感觉的。
“怎么了?”胤禌看到了,有些担心。
“那个,刚才还没感觉,现在脑子里都是阿禾被人敲晕,被绑在井里头的画面儿。”怎么也甩不掉。赵小金颤着声儿说,又摸了摸她自己的手臂,衣服底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见状,胤禌让其他人出去,自己起身坐到了她的那一边儿。
“就这么个小鼠胆子,当时出面救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呢。”他用轻快的语气调侃着,“刚才问的时候,还挺起劲儿呢,手给我。”
赵小金听话地伸出了手,也不知道光头阿哥要做什么。
“你呀,小小年纪的就是瞎操心。慎刑司那么多号人在呢,还能让坏人跑了不成?再说,阿禾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就算他被牵连了,还有十三弟保他。只要不是太重的错,顶多就挨顿板子罚点银子。慎刑司虽行事张扬,可最后都是要按规矩办事儿的。”
胤禌搓着赵小金的手:“要真觉得冷,不如加件儿衣服。待会儿用饭的时候,多喝点儿热汤。实在不成的,顶多晚上多分你一床被子。”
要被子做什么?再说了,这才天亮没多久,一天才开始呢。赵小金见自己的手热得不像话,就赶紧抽了回来。
“我不想了。”她从罗汉床上跳下来,转道书案前坐下了。
胤禌笑,不想就好。
用过了饭后,早些时候不见了的憨珠儿和阿九又出现了,还带来了个不太好的消息。
“之前慎刑司从后面儿带走的几个奴才里,一个刚进慎刑司的门儿,就没气儿了。”着人查了,应该是在北五所的时候就已经服了药,到了那边才发作。
憨珠儿说完,阿九补充。
“那人原来在西边儿的储秀宫当差,平妃娘娘没了后,内务府又重新将人分到北五所来了,是个使唤太监。他与之前被带走的那两个多嘴的宫女有过接触,问了一圈儿,还时常在两个院子间走动,估计是盯着这边儿的。”
“阿禾所说的被利用,就是帮他藏了个小东西,那是造办处前不久丢的。可这人自打来了北五所之后,就没有去过前边儿,东西应该是经人手拿到的。”
阿九在纸上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或身份,撞伤王小海的纳布里,从储秀宫来的使唤太监,藏了造办处丢失物的阿禾,之前被带走的两个多嘴宫女,还有至少一个没有现身的从造办处偷了东西的人。
这些人,明面儿上看,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
可实际上,王小海去造办处的时间,是谁掐得那么准的?那使唤太监服下的药物,又是从哪里来的?造办处丢失的物件儿怎么到了使唤太监的手里?而被推入井中的阿禾又为什么就平白答应给人收着东西?还有那两个多嘴的宫女,那些话儿都是谁让传的?
赵小金在听这些前,是鼓足了勇气的,就怕再听到让自己害怕的话。结果呢,这越听是越不明白了。尽管阿九在纸上简单写了,她还是糊里糊涂地。
这人物关系好复杂,都是不相干的人儿,可纳布里死了,那使唤太监也没了,连阿禾,都还躺在床上呢。
“奴才已经着人去查当时在储秀宫当差的人了,毓庆宫那边儿,慎刑司会出面儿。”毕竟,纳布里之前随着太子殿下刚去祭过天。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花好月圆”、“亚亚”的营养液,第二更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