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
梁寒哂笑一声:“这有何难?谣言散下去,就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魏国公鼎力支持,愿意给大伙儿做个榜样,已主动将自己名下庄田归还朝廷。到时候刘承也进退维谷,魏国公想躲也躲不掉,难免还要撕咬一番。”
坐等隔山观虎斗,实在让人通体舒适。
长栋笑应了声,躬身正欲退下,梁寒远远瞧见小厨房炊烟袅袅,里头传来姑娘的嬉闹声,忍不住问:“她在厨房?”
长栋道是,“夫人方才从林子里摘了野菜、打了鱼回来,说今晚给您包饺子吃。”
梁寒眉头皱起,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见喜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小姐,虽说自小能吃到的食物有限,却琢磨出了一套“变废为宝”的好本事。
后来到承恩寺,有时候偷跑上山捉两个雀儿,或者偷偷在山洞里偷偷支个小灶,下河捞鱼放在石头上烤,都是难得的美味。
只是寺中规矩森严,上面还有秋晴姑姑管教着,能让她出去觅食的机会并不多。
回宫之后远离了乡野,更是没有亲手操刀的机会。
今日难得能到小山林里走一走,见到树上的酸果儿和水里的游鱼,不知道有多亲切。
午后那会子烈日炎炎,暑热难消,见喜卷起裤腿儿下了河,脚底踩着冰冰凉凉的石块,打算一边摸鱼一边凉快。
妃梧在岸边看得怔住,“夫人要捉鱼?”
见喜踩着水,往水里四下张望,“是呀,今晚打算烤点鱼吃。”
妃梧迟疑了一下,“督主好像不爱吃鱼。”
最开始有一次,梁寒从河间回来打算在府中休息一晚,底下人备的晚膳里有一道鲥鱼,梁寒单瞧过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出府去了。
后来的两三年,妃梧都没在提督府见到过任何鱼。
见喜拉着嗓子道:“他吃!”
怀安他们都说他不喜荤食,后来陪着她一道用膳,不都照样吃嘛。
泉水漫过小腿肚子,见喜扑了几次都两手空空,不得不说这山泉里的鱼实在太过机灵,不像承恩寺后山的鱼,一个个傻愣愣地停在水里不动,等着她抓上手。
妃梧见她抓不上来,心里也着急,“夫人先上岸吧,奴婢有办法。”
见喜转过身来,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什么办法?”
妃梧抿唇笑了笑,从地上捡了几根细细短短的小木棍,甚至还有树叶,而后抬手示意她让开一些。
见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小的木棒,还没有小指粗细,她是打算拿这个下河戳鱼肚子?
心里思忖着,脚步还是听她的话往后移了移。
妃梧盯紧了水中游鱼的方位,目光一凛,随后手里的枯叶木棍“嗖”一声,宛若冷箭般掠过河面,猛地激荡起半人高的水花。
眼前一片水雾,还未看得清时,脚底那一小片水域已经晕开了淡淡的血色。
见喜擦了擦额头的水珠,揉了揉眼睛,看到腿边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木棍穿身而过,鱼眼珠子瞪得浑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还真扎中了,这还是个暗器行家!
见喜登时目瞪口呆,赶忙弯身将那条鲫鱼捞起来,余光往四围一瞥,四五条小鲫鱼浮在水面上,正往她的方向飘过来。
见喜张了张口,惊呼了声:“天爷啊,这是什么本事!”
妃梧嘴角挂着笑,“跟在督主身边做事,总要有些花拳绣腿,东厂那几位档头,功夫比我厉害多了,奴婢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这叫雕虫小技?见喜怔怔望着她,长久不能平静。
想起方才自己在水里摸鱼的窘样,实在是贻笑大方了。
妃梧从身后拿起竹篓来,将水里的浮上来的几条鲫鱼装进去,两人继续到山里挖野菜,直到装满两大篓子,到河边洗净了才回扶风苑。
妃梧也没想到夫人力气那么大,重重一篓的野菜,背在身上竟能健步如飞。
回到小厨房,见喜便开始忙碌起来。
野菜剁成碎,一把菜刀舞出了方天画戟的气场,寒光森森,气势逼人,让人看了不敢上前,众人离了半丈开外,忍不住劝道:“夫人歇息去吧,让奴才们来。”
见喜却说不用,豪爽地拍了拍胸脯,保管做得色香味俱全。
她手上力道足,面团揉得光滑细腻,再擀成薄薄的一片切成方块,将野草肉馅慢慢塞进去。
这对她来说是最难的,馅儿多了往外漏,少了又不足够,她一向手笨,可又拉不下脸来找人帮忙,毕竟方才信誓旦旦地说要一个人来的,只好硬着头皮,费了老鼻子劲儿将饺子一个个捏起来,过程磕磕绊绊,幸而最终安全下锅。
小厨房外的空地上搭上简单的炉灶,下面堆柴火,将上面一块石头烧得滚烫,倒一点油下去,油花顿时砸砸作响。
见喜将去鳞洗净的鲫鱼摊上去,大手挥洒一把盐粒子和胡椒面,整个石头表面顿时炸开了诱人的肉香味儿,让人垂涎欲滴。
梁寒一路掩鼻走过来,呛得咳嗽几声。
小姑娘风风火火打眼前一掠,一边给石头灶上的烤鱼翻面,一边又着急忙慌去捞锅里的饺子,临了才发现他过来,忙笑道:“厂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