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么冲,姐姐要是……奴妾身份低贱,前次有您护着,还好这今后没您护着了,还不是姐姐和老夫人说了算,您为妾身想想为小七想想,可得养好身体。”苏姨娘声音柔柔切切的。
“爷我还护不住你们?那毒妇是做样子给人看呢,要不是她,我能受这些罪,你且等着,等她下次过来,我定再好好教训她一顿,叫她在我跟前再也不敢耍横。”肖令宽冷笑。
“刚刚您随手把身边的茶碗扔出去,吓了奴妾一跳,还以为你是冲着奴妾来的呢,想闪都没敢闪。”
“你可是我的心肝儿,我哪舍得?”
屋里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肖章面上却一片冰冷,他去了肖夫人的房间,彼时丫鬟正在给肖夫人包扎,看到他近来,还下意识去挡伤口。
“娘亲。”肖章眼睛发涩。
“阿章,娘没事儿。”陶氏笑着说道,“孩子,只要你好好长大,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安慰。家里的事情你一件都别管,去和你祖母请安也别说,你父亲那你也少去,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娘。”肖章觉得不好。
陶氏却不再说。
肖章胸口有口闷气不发出来,让他整个人颤抖心慌。母亲说不让他去找祖母,不让她去找父亲。肖章听话了,母亲已经过得够苦了,他怕自己轻举妄动会给她带去更多的麻烦,所以牵了匹马就来了拱辰巷。
雪天路滑,雪厚他生生摔了好几次,一个人坐在雪地里发呆,坑坑撞撞终于到了秦王府。
裴宴坐在太师椅上,听肖章说自己的烦恼,听到最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对阿章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了吧,父亲突然变化,父母关系急转直下,家不像家,亲不像亲。
但是对裴宴来说这根本不算事,父不慈则弃之,肖章比他幸运,起码他还有一个护他如命的母亲,就算是为了母亲,他也得站起来才行。
不过,裴宴这次什么都没说,看着肖章充满迷茫却眼神坚定的表情,觉得对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和建议,因为早就有了决断。
“今晚就宿在我这,我派人去和肖伯母说一声。”裴宴笑着说道。
肖章一愣,这才想起他急匆匆的出服都没来得及告诉母亲一声,要是母亲知道定十分着急。“麻烦你了。”他这一路坑坑绊绊,路上非常不好走。
裴宴摇头。
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歇在一处的时候很多,但这次也算是久违了。
黑暗中,肖章低声问裴宴:“阿裴,你说人为什么会变?”
“也许从未改变,只是彼时你认识的他不是真正的他。”裴宴低声回道,有些人的善你感受不到,相应有些恶也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是吗?肖章想起肖令宽曾经可宽和温笑,又想到现在他眼里的怨毒,心里一颤。
“阿章,你是不一样的。肖伯爷是你父亲,曾经表现出来的关心不是做假的,这一点你不要怀疑。”裴宴当然知道肖章在纠结什么,就算是也得让他相信不是,虎毒不食子,这是一句好话,起码能安慰人。
肖章久久未语,良久之后——“阿章?”
“嗯。”
“他现在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不会对你造成威胁吧。”聚福楼一事,父亲可门儿清。
“短时间内,应是不会的。”裴宴也不敢确定,不过这倒提醒他了,肖令宽那边确实不能放松警惕,尤其他身边人真的都没有问题?
“是吗?”肖章紧紧攥住被子。
“嗯。”裴宴轻轻应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裴宴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天一亮,肖少爷就离开了,说是不放心肖夫人。”红昭禀报。
“没让他骑马回去吧?”裴宴问道,阿章御课永远是不合格,也不知道拿来的勇气敢骑马过来。
“安排了马车。”红昭哪敢让肖少爷再骑马,当然对方也没坚持。
裴宴轻轻点头,正要低头净面,东厢却传来惊呼声:“先生,你醒醒!”
裴宴一愣。
“先生,醒醒。”焦急的声音是从东厢传来。
裴宴看了一眼红昭,转身就往东厢跑去。
此时,东厢正乱作一团,根本没有顾得上注意裴宴,他一直冲进谢毓的卧房。刚进去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灼烧炙热。裴宴蹙眉,这是人能呆住的地方吗?
裴宴知道谢毓畏冷,这些天他们舅甥一直呆在一起他都看在眼里的。裴宴觉得自己已经够畏冷的了,毕竟他身体底子不好,上次下冰窟虽然没有风寒,但身体到底受损。只是没想到舅舅更甚,除非必要平时根本不下罗汉床,被窝里的汤婆子隔会就得换一次。但是没想到卧房里面这么夸张。
裴宴有去看谢毓,他在床榻上,面容安详。裴宴吓了一跳,他走近唤了几声,谢毓没有反应,裴宴摸了摸他的手腕,感受到温热,脉搏跳动,才轻轻吁了一口气。舅舅只是睡着了,看上去是很正常的样子,但是对于浅眠的人来说,周围环境如此嘈杂都没能让他醒过来,已经很不正常了。
“红昭,去请葛御医。”裴宴直接吩咐道,杏林馆的御医代表了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