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柃木骂骂咧咧走到山口的时候, 看到的情形和小兵相差无几。里边是他的手下,各个怒目而视,手中的□□一致对着外面, 地上被打倒的那些到现在都没有起来,“哎呦, 哎呦”的喊疼声在深夜里无比清晰。栅栏外面一辆马车,周围围着十几个侍卫, 大块头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从手下刚刚来报到现在马车都了无动静。
等着他来呢这是, 安柃木啐了一口。不过, 他是怕事的人吗?
李志夏站在安柃木身后五米开外,他显然并不打算理会这事, 只想做一个看热闹的。李志夏身后站着几位穿着同样服饰的麒麟卫。
“谁啊这是, 这么大架子,还点名让爷亲自来迎。”安柃木抱手站在那,一脸的不屑。不知道这又是哪家乳臭未干的小子,什么都不懂就过来找麻烦。他奶奶的, 他这才离京几个时辰, 这帮孙子就都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要说现在安柃木是什么都不怕, 他是定康帝的奶兄, 从小一起长大,他自认与定康帝的关系比秦王还要亲近三分, 起码他对皇位没有任何威胁, 反而是定康帝最佳的拥泵者。
就拿这次来说,裴贺之在都府军驻地下落不明,他们犯的罪责可不小, 但是定康帝派来的却是麒麟卫。麒麟卫只听令于皇上,尽管他还没从李志夏那打听出皇上的真实意思,但不可否认的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占据了上风,所以他有什么可怕的,竟然还有人上门挑衅,活的不耐烦了这是。
安柃木话音刚落,一个箭头破风而出,擦着他的脸颊直接射入后面的木桩,入木三分。安柃木被吓了一大跳,立刻回神,却发现他以为的箭头只是一个石头,还他娘八成是随手在地上捡的。
“你奶奶的胆子大啊,”安柃木回身看向玄一,嘴角似笑非笑,眼里却全是愤怒。
“我们少主年纪还小,副帅请慎言。”玄一不卑不亢,不经意舌尖就加重了“副帅”这两个字。
安柃木眼里都要冒出火星来了,副帅,副帅,他听得都要吐了。
安柃木回头看了看李志夏,对方表情淡淡的,仿佛周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不掺合不说话甚至不多眼,一双淡色眼眸像是看空了一切。
李志夏唯一有表情的时候,是在石子投过来的瞬间。那一手功夫让他立刻就确认了玄一肯定不是常人,能让这样的人围绕且贴身护卫,这马车里的岂能是凡人。那边安柃木已经嚷嚷着集结人对付马车,李志夏冲手下摇摇头,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总感觉他们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觉察到李志夏代表的麒麟卫无动于衷,安柃木更觉得憋屈。他这些年在都府军内说话算话惯了,就算麒麟卫是定康帝派来的,他给三分面子也顶天了,现在对方竟然丝毫不给他面子,人在自觉丢面儿的时候,总会做些糊涂事,他甚至都没问上一句,就吩咐手下士兵赶紧冲过去。
“把马车给我掀了,不懂规矩的小杂碎,以为这军中是自己家呢,惯的吧。”
安柃木一声令下,守卫的士兵都聚集过来,他们都是今夜守职士兵,刚刚门卫被打飞的场景他们可都看见了,轻者淤青骨折,重者断胳膊断腿的,到现在还疼痛不减。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他们心里忌惮,但副帅有令又不得不从,只能一步一步往门外挪。
那铃木可气得不轻:“搁这儿演习呢,还不快上。”
“是,是,”众士兵唯唯称是,但是因为刚刚留下的余韵太强,他们还是不敢贸然冲在最前面。
“哟,安副帅很狂躁呀,都不问问马车上是谁,就直接下令驱逐。”马车里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接着就是两声嘲笑,“不,您这不能叫驱逐,勉强算是想抓着我出口恶气。”
这声音很欠儿,吊儿郎当的语气配上不屑,讽刺意味极重,且能听出人根本不是不知者硬闯,而是有依仗。简直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最佳例证,要不然当着面呢还这么嚣张。
安柃木已经很久没被人直呼姓名了,尤其这声音一听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他心里也有忌惮,“车上的是谁?”
随着他的问话,一个瓷白的手腕掀开了车帘,一个身着锦衣外披狐裘的少年露出头来,然后就看到他身旁的侍卫搬了矮凳,他踩着跳下了马车。
“今儿驻地可够热闹的啊,离得八百米米都能听见你们的喧哗声,怎么主帅下落不明,你们很高兴啊!”裴宴嘴角含笑,语气却冰冷,当然他这话还没说完——
“说是长安都府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安副帅的府军呢!怎么,皇上赋予你几个权力真以为自己无敌了,瞧你上周的那两封奏折,言辞恳切,像是父亲丢了似的,怎么当初你爹进棺材的时候,你也是现在这个态度?”
裴宴专挑肺管子戳,这皇城中哪个不知道安柃木父亲的事情,到现在连安家宗祠进不去,还是当初请了定康帝安父死后才有栖身之所。另外,安柃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