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月能下地走路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苏府。
连苏老夫人都坐不住,跑来了紫藤苑,更别说苏尚书了,刚下了朝,连衣服都顾不得换,都直往女儿这里跑。
但这会儿的苏幼月尚未彻底康复,这康复训练也得看量,所以两位长辈前来,并未看到苏幼月自己走路,但光是听紫藤苑里的下人们描述,两人的脸上就已经喜气冲天。
苏老夫人刚出了紫藤苑,就忍不住抹眼泪:“老身真没想到,这辈子,囡囡居然还能下地走路。”
张妈妈也想哭:“老夫人,奴婢也没想到。如今看来,什么灾星之说,果然都是假的,从今以后,再也没人敢说小姐是灾星了!”
原本已经活了几十年,再也难有跌宕情绪起伏的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几乎落泪,可心中又是喜悦至极。
另一边,苏阵云从女儿的院子里出来后,又直奔那棵与发妻种下的梨树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才抹着泪离开了。
临走前,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让容叔给纪神医备上一份厚礼。
李容心里一动,试探性问道:“老爷,如今小姐已经康复,想来再过不久纪神医就要离开咱们苏府了,老爷要不要将库房里那套金针送给纪神医?物尽其用。”
世人皆知,银针可以针灸,实际上,金针也可以,而且效果更好。
当初,这一套金针,是老爷为夫人跑遍了整个燕京城,最后才找到了老工匠,请对方出山为夫人打造的,为的就是做夫人那一年的生辰礼。
谁料还没等到夫人生辰,夫人就已经……
李容今日这一提,是想看看,自家老爷和这位纪神医有没有机会。他作为老爷的贴身侍从这么多年,看着老爷日日为逝去的夫人伤神,当然想要老爷尽快走出来。
苏阵云闻言,直接摇头:“不必。”
李容正要答应,他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改口道:“罢了,送到纪神医那吧。”
难道老爷也对纪神医有了心思?
李容心里一喜。
可苏阵云却道:“这套金针,若是能用来救死扶伤,溪雪知道了,定然也会开心的。”
说罢,他便离去。
李容这才明白,原来老爷已经对纪神医没了那方面的心思,愿意送这套金针,也不过是想随了夫人曾经的志愿。
一时间,连他都忍不住动容了。
刚见到纪神医的时候,老爷也许迷茫过,想要纪神医就是夫人,可如今,知道她不是夫人,却也能看开了,怕将别人当作夫人的替身。
老爷这种痴情人,老天爷是怎么忍心,叫他形影单只?
李荣摇摇头,突然觉得,今天本来刚好轮到他休息,准备回家陪媳妇,现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府里,苏幼月能走路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但外人听说了,大多数还是不信,这苏家大小姐都残废了多久了,怎么可能能走路?
只有苏府里的人看着,苏幼月像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子一般,一天一天地飞速进步。
这日,她终于能够脱离锦儿和春芽的搀扶,自己慢慢地走着。
两个丫鬟就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万一小姐摔倒了就冲上去扶。
想来以这个速度,再过个七八日,小姐就能彻底和常人一样行走了吧!
锦儿光是一想,就又想哭。
多亏了谢大人派人不远万里过去将纪神医带了回来,不然小姐是不是这一辈子都得在轮椅上过了?不过这也得感谢楚小紫,若不是她提了一嘴,大人也不会知道纪神医。
她鼻子酸酸的,可就这这时候,视线的余光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她还以为是自己眼了,可仔细看过去时,才猛然想到,谢,谢大人?
锦儿还没回过神来,正在慢吞吞小心翼翼走着路的苏幼月就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一瞬间,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自己这段时日太想谢渊了,才会看到他。
可慢慢的,直到她揉了下眼睛,发现男人的身影并没有消失,她才渐渐意识到,谢渊从温城回来了!
“谢渊?”她问了一声。
见男人点点头,她忍不住高高翘起嘴角,喜悦地朝他身边走去。
她的步伐越来越快,好像在许久许久之前,她就想这么做了似的。
淡粉色的裙摆像风中摇曳的蕾一般,摇曳着,那小巧的绣鞋也像是步步生。
终于,苏幼月自己走到了谢渊面前。
可是她也因为激动,到了跟前一个趔趄,朝谢渊摔了过去。
男人脚步未动,但一伸手,顺势将她接在了怀里,好像是接一朵从枝头飘落的朵一般。
男人胸膛的滚烫温度瞬间包裹了少女全身,她回过神来,脸色轰地一下红了起来,这春日里的所有颜色好像都霎时间失了颜色,比不过她脸上淡淡的粉红。
苏幼月跌落他的怀里,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竹香,虽然羞赧,一时间,她居然不想离开这个怀抱。
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雀儿,扬起小脑袋看着谢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注意到周围丫鬟们躲避的视线,男人将她扶稳了,才松了手:“半个时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