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疼……”张鞋头哭丧着张脸,见老娘一来,赶紧抓住她的手。
他的媳妇吕大姗和女儿张水彤将他抬来的,这会儿两个人见张老太太出来,往院子里张望的视线才收了回来。
吕大姗见张老太太出来,哭嚎声更大了:“娘,就算鞋头从前再不是,他也是你亲生儿子啊,他怕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再也见不到娘了,就宁愿不去看大夫也要先来娘这,他想跟娘说他知道错了,咱们张家永远是一家人啊……”
张老太太被说得不由动容,老大家之前不消停,闹着分了家,自己也动了火气,这几年一直对老大家爱答不理的,可真到了这生死关头,她哪能不心疼亲生的孩子。
于是她忙上前帮忙抬着担架:“那还愣着干啥,先带鞋头去看大夫!鞋头媳妇、晓莲、水彤,都快来帮忙。”
吴晓莲应了一声,就赶忙上前抬,谁知吕大姗和张水彤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疑惑抬头,就听吕大姗哭着摇摇头:“娘,鞋头这条腿我看了,咱们怕是保不了了,这治下来得多少银子啊!”
一说到银子,她又有意无意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娘哎,老二家真是来了贵人了,听说傍晚那会儿这些贵人拉回来满满一马车的好东西,这不,才到晚上老二家就吃上了肉,她刚才看见了,这一院子几十号人都在吃肉!
天知道他们这小河村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家吃肉的,就算吃,也不敢像这样敞开了肚皮吃,不过是加点肉沫子,老二家真是走了运了!
吕大姗越想越眼红,这贵人咋就不来他家住!
一听到要银子,张老太太下意识就想往外拿钱,毕竟这生死之事又不是旁的,哪怕是一个村的,有时候也会意思意思给点钱,别说是自己这个当娘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什么钱不钱的,先把鞋头的腿保下来!”老太太很快做主道,“钱不够,我来掏!”
吕大姗听到老太太要往外拿钱,眼底闪过一道光泽,但还是没动,有意无意地往院子里头看。
这贵人应该已经听到他们的话了啊,怎么不过来瞧瞧,那小夫人不是与小阿狗聊得挺好的,按理说应该也是个心善的,说不定就会给他们银子去看病来着。
老太太能给他们多少钱,充其量就刚够看病的,但那些贵人一出手,那可就是撒银子。
吕大姗心里正嘀咕着,一回头,就看见女儿张水彤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院子里单独坐着的那两个贵人看,准确来说,应该是盯着那个男人看,因为女人这会儿正背对着他们。
她早看出来那两个人是这些人的主子,可先前倒没仔细看那个男人,这会儿忍不住看过去,顿时一愣。
她先前就因为偷看到的那个小夫人的容貌震惊,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个丝毫不逊色的男人,那气势,那容貌,简直就像个大将军似的,跟他们村子里的男人们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这辈子,吕大姗都没见过这么俊朗的男人,一时间自己都看愣了,很快就明白了女儿的心思。
如今女儿已经过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却迟迟没有定下来亲事,正是因为他们觉得女儿长得不错,应该嫁个有钱些的人家。
村子里的富户他们是看不上的,毕竟再有钱也不过是那仨瓜俩枣,在他们看来,女儿就应该做个官太太,最次也该是个富商太太才对。
一来二去,张水彤的婚事就被拖到了现在。
吕大姗的眼珠子很快骨碌一转,知道女儿是看上眼前这个男人了。
要真是能成,那他们张老大家简直是鲤跃龙门了。
虽然他那小夫人长得貌美如,但男人嘛,哪个不心的,假话哪有野香,只要水彤能攀上一点儿,能做个妾也行,以后他们张老大家也定能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老大媳妇?”张老太太见吕大姗迟迟不应声,不由直皱眉头,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老大媳妇还分神!
张鞋头也赶紧扯了扯自己媳妇衣裳,这婆娘干啥呢,不是说要问娘要钱么,娘都说给了,她还不赶紧要。
吕大姗回过神来,赶紧连连应声,只不过却不急着往外走了,而是扑通一下朝着里面跪下:“贵人,贵人…俺们村的大夫今夜去镇子上了,不在家,你们这有没有会医的人……求求贵人救救俺男人的命!”
一时间,张老太太和吴晓莲愣了愣,还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小却瞬间愤怒地蹦了起来:“你们肯定撒谎,牛叔怎么可能会晚上去镇子上,你们就是故意的,不准你们打扰贵人!”
“小,长辈说话,哪有你这丫头插嘴的份。”吕大姗瞬间恼羞成怒,指着小的鼻子骂,“你不看看你大伯伤成什么样了,流了多少血,你这娃,真是打小就没良心。”
“你才是个心眼坏透了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小不甘示弱,而后跑回苏幼月旁边,“叔叔婶婶,你们别理他们,他们就是想要从你们这捞好处的!”
“小,你这死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吕大姗见这死丫头要坏自己的好事,气得破口大骂。
见那妇人持续仗着长辈身份拿乔,苏幼月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面上不显:“既如此,折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