薮原柊刚才翻身的时候带着被子滚了一圈,这让他身体一侧的被子有些短,露出了挨着床的一部分皮肤,他觉得有些冷,蜷缩了起来。
琴酒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帮他扯了扯被子。
现在还是早春,天气还很冷,不盖被子的话很容易感冒,尤其是薮原柊还没有关窗户。
薮原柊习惯于在有微光的环境下入睡,因为从小就已经习惯了半夜会被磨人的剧痛折磨醒,他经常要半夜爬起来喝些水,或者是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吃点药。
虽然他的家庭没有成功找到能根治他的办法,但是止痛药还是做找到了的,只是并不是单独针对他的病的止痛药,而是把市面上具有止痛的效果的药进行实验以后找出来的最适合他的药。
但是止痛药毕竟不能多吃,产生了耐药性就没效果了。
所以薮原柊只在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才吃一粒,更多的时候他一直清醒熬过整个夜晚。
夜晚可以干什么呢?
看书?太痛了看不进去。
所以他只能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也因此养成了不关窗户睡觉的习惯,刚好,大部分时候的月光和窗外的霓虹灯足够为他提供足以行动无碍的光。
琴酒注视着薮原柊刚才因为寒冷而皱起的眉,内心不由得想到了他这段时间查到的一些资料。
薮原柊患有的那种病确实没有任何治疗的方法,因为患病人数过少,医生们对这种病也没有足够多的了解,他能找到的只有多年前的那家药厂的一些研究院发表过的论文,琴酒看不是很懂里面的各种医学词汇,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通读了一遍。
论文里说这种病发病的时候,病人会非常痛苦,头疼、心脏痛、身体痉挛、呼吸不畅,总之,基本上哪哪儿都痛。
琴酒继续调查,发现薮原柊的父母其实人还不错,他们离婚的时候,把家里的那套房子卖掉了,在东京的房子卖出了两三亿日元,这笔钱大部分给了薮原柊,为他买下了大量的药物,只是也可能只是刚好够而已。
那个生产药品的公司并没有真正破解这种疾病,他们只是针对这种病生产出来了缓释剂和止痛药,可以降低病人发病的痛苦和发病对于身体健康的影响,但不能真正解决发病这个问题。
这种药物都药效也是有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薮原柊需要的药量应该会越来越多才对。
但是他的父母已经做完了他们能做的,虽然把房子卖了的钱用于给儿子买药并不是他们卖房子的目的,但这不影响他们的行为展现出的亲情。
薮原夫妇用钱买断了爱,之后便分隔两地,再也不管薮原柊了。
然后薮原柊就加入了组织,靠着组织的高收入又买了不少的药,直到那家药厂倒闭。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怕耐药性了,干这一行的能活到无疾而终的少之又少,他不大可能活到药物失效的那一天。而且他攒下来的药可以当饭吃了,因为药厂倒闭的时候疯狂甩卖,这种时候就不是药厂定价,而是看供求关系了,要买的人太少,药厂卖不出价,薮原柊用非常低的价格就买下了比之前卖掉房子的钱换来的还要多的药。
耐药性已经不影响了,大不了用量来换。
这是被薮原柊隐藏起来的过去,如果不是薮原柊已经向他透露了消息,琴酒根本查不到。
琴酒的指尖轻轻抚上薮原柊紧皱的眉头,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薮原柊蹭了蹭他的手指。
隔着薄薄的眼皮,琴酒触摸到了薮原柊的眼球。
薮原柊终于还是醒了。
“阵你干嘛?”薮原柊嘟嘟囔囔地打了个哈欠。
他应该是在叫“gin”,只是因为刚刚睡醒,声音有些含糊,听起来像在叫琴酒的日文名字而已。
“睡觉别乱动,感冒了又要哼哼。”琴酒把手从薮原柊的脸边移开,想要后退,但薮原柊已经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用脸颊又蹭了蹭琴酒的手心。
一阵异样的瘙痒顺着琴酒的手心,通过他的手臂一直向他的心脏传了过去。
他也不打算拿开手了,而是直接捏上了薮原柊的脸颊。
比起刻意化妆的棱角分明像混血的阿尼赛特,薮原柊的脸颊要稍微柔软,有肉感一些,捏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但薮原柊不喜欢这样,他喜欢和琴酒肌肤相亲,贴在一起,但是不喜欢被捏脸。
“大哥你放手。”薮原柊含糊地说着,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这样才算躲开了琴酒乱动的手。
他逆着光看着琴酒,琴酒背后的月光投入窗户中,使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薮原柊的身体完全被琴酒的影子遮挡住了。
借着月光他才发现琴酒只穿了一件浴袍。
应该还是他的浴袍。
薮原柊莫名有些高兴,但他还是掀起被子想要让琴酒进来:“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就这样在外面站在,比我还容易感冒吧。”
琴酒没说什么,但确实靠了过来。
薮原柊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他笑了起来。
“怎么了?”琴酒就坐在薮原柊的身侧,后背靠在靠枕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侧躺的薮原柊。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