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姐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卿夕月眉心浅浅地皱起,面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虚弱极了,但那双似若桃花的眼眸中却凝滞病态,半分不显虚弱,反倒是给人一种紧张的压迫。 冯之妍刚将水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被她叫了一声,回眸的瞬间,恰好对上她此时的眼神。 心倏然的紧了一下。 后背渗出一阵冷汗。 少女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半阖上眼,长长的羽睫低低垂在眼睑,很好地遮挡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不知为何,现在她心底压抑着一股气,隐约地让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彼时的情绪。 让她想揭开面具,露出嗜血的本性,想…… 卿夕月适当地放软声线,软软地谈吐着每一个字节,装出无知的模样,眉宇间带着疑惑,“冯姐,你这样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毁容了?”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却忘记了自己腹部还有伤口,抬起手的一刹那,伤口拉扯着痛。 让她忍不住痛出声,“嘶——” 突然的情况,冯之妍来不及继续去细想刚才的神情,快步走到她床前询问,“是扯到伤口,还是伤口裂开了,我马上去叫医生。” 卿夕月痛得脸色发白。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的唇色,刷的白得跟白纸一样。 冯之妍见状连忙按响了床头的响铃,担心护士站那边会有延迟,她又着急地起身去外面找人来。 …… “伤口只是一点轻微的拉裂开了,不用再次缝线。近几天病人要注意休息,尽量避免不要做弧度较大的动作,最好卧床休息,也不要洗澡,实在受不了的话可以用毛巾擦拭,但切忌别碰到伤口。” “一周星期复查,我们再看有没有其他情况。没有的话,再继续留院观察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等医生出去后,冯之妍立马凑到了她旁边,“看吧,我就说你要改掉你这个坏习惯。要不想再进手术室最近给我安分一点,种田节目组那边你就暂时别去了。他们少了你也照样能录,其他的等卿总安排。” “他和你说什么呢?” 卿夕月静静靠在枕靠上,听到这个熟悉的人名,眉心再次蹙起,记忆里面她对这个人貌似有着很大的怨气。 匕首上的药物已经开始起效了。 从远到近,她对他们的情感在渐渐消失,并且她自己也逐步的成一个无情冰冷的人。 那种熟悉的控制感,只有一个人…… 可是不应该呀,那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黎桑柔? 依照钺秦傅对她的宠爱,想必她对这并不陌生,很有可能当初她就是知情的。 “还能是什么?”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冯之妍心里都还心有余悸,她还是第一次见卿总如此的生气,听白羽说卿总很少发脾气,一直都是谦谦如玉的公子模样。 为数不多的生气也都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大小姐。 “我。” “不然呢?”冯之妍叭叭地跟她说着当时的情况,“你是不知道,当时卿总知道你受伤了,那眼神,跟要杀人一样,可把我和白羽给吓唬得半死……别的不多说,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家那弯弯绕绕的关系,但我看得出卿总是真的很担心你。” “他着急的样子恨不得立马冲到你面前,我一个外人看了都揪心。所以你们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说开的,他不说,你不说,误会是解不开的。你们这样耗着,最后吃亏的也只会是你们自己,越走越远。” “那他人呢?” 卿夕月情绪没挑起半点波动,眼神淡漠极了。 “啊?” 劝人和解的冯之妍一下被梗住,目光飘荡,“这个……” “他没在,是吗?” “嗯——” 冯之妍有些难堪的垂眸,刚才自己把人吹得那样子好,现在打脸了。 “他要是真有你说的那样担心我,就不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我受伤的时候,生气了。” 他只是在伪装。 他一直想要的只是她手里的继承权。 因为他只是卿家的一个养子,现在能管理QY,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卿夕月的不管不顾,‘被迫’上任。 “那个……”冯之妍试图地帮卿恒宇解释,“卿总可能是因为太忙了,路上耽误了。他之前说会提前赶过来的,你再等等。” 等? 冯姐是在说笑吗? 她要等什么,他的抱歉,还是迟来的关心? “冯姐你不用帮他说话,我比你更了解我哥是个怎样的人,他不会来的。” “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来。” 清冷缄默的声音从门外出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卿夕月看到了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金色的眼睛框架轻轻搭落在优越的鼻梁上,眼眸说不出的冷,在他踏进病房的一瞬间,病房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 四目相对。 仅仅是一下,卿夕月就挪开了视线,扭头看向窗外,“起初不是很确定,但在你几番的忽视后,也就没什么好期待的。” “哥哥不是告诉我,作为卿家的儿女要学会自己一个人,所以我这点小事情哪敢麻烦哥哥,千里迢迢地跑一趟。” 她眼中含着讥讽的笑意,回眸,“你说是吧,哥哥……” “阿月你确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卿恒宇不悦地皱眉。 看他流露出不悦,卿夕月唇间笑意更甚,靥笑着跟他说话,“那哥哥想我这样的态度和你说话,或者你说,我们兄妹之间还有必要聊下去吗?” 她是笑着的,但这个笑意的背后,却让卿恒宇感到凉薄。 看他接不住她的话,卿夕月也不再为难他,直接下了逐客令,“哥哥回去吧。” 她的语气温软下来,“我这里不需要你的关心。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耽误了你的工作可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