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挂满了红色的布幔,喜字更是贴满各处。
可是整座府邸却一点喜气都没有,反而是带着浓重的悲戚。
尤其是喜房里,甚至传出一阵阵哭声。
“不许哭!”
喜娘指着林清歌大声斥责:“今天是将军大喜的日子,不许冲了喜气。”
“你还委屈上了?将军英明神武,是我朝战神,竟然娶你这么个丑丫头!”
林清歌的小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却能清楚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嬷嬷,今天嫁过来的应该是林秋月……”
“闭嘴!”喜娘的脸色更冷了:“你们林家竟然敢调包新娘,等将军醒了,看怎么收拾你们!”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走了出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离开后,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林清歌,眼神清明,哪里有半点哭过的痕迹?
她抬起头,露出半张皙白柔嫩的脸蛋,精致得不像话。
只是稍稍侧脸,就能看见另外半边脸蛋被黑斑笼罩,上面似乎还长了细小的绒毛,看上去十分骇人。
她起身走到门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之后,抬手插上门栓,这才施施然走回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楚南枫,周朝大将军。
十八岁的他第一次上战场,就带领八百人小队全歼敌兵两千余人,还俘虏了西戎可汗格坚。
更出彩的是,他的八百人小队无一人伤亡!
一战成名之后的他,以骠骑将军的身份大败戎族,使得西戎数百里草原归入大周的版图,他也被誉为战争天才。
可惜一年前,他在与北狄的战斗中废了双腿。
即使如此,他依然将北狄打得落花流水!
只是在大军节节胜利的情况下,他的营帐竟然被偷袭,而他也受伤昏迷。
周帝下令彻查此事,却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至于楚南枫,也只能回到将军府静养。
各种补药如流水一般送进来,他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丧失所有希望的楚老夫人,选择了冲喜。
原本和他有婚约的是林清歌的嫡姐林秋月,可林家哪儿舍得林秋月嫁给个活死人,进门守寡?
这才让她这个庶女“捡了便宜。”
林清歌摇头叹息:“少年将军,一战成名,还有张不输大明星的脸,结果成了活死人,人憎狗嫌的。还好你遇到的是我!”
她本是现代隐世的玄门世家传人,医卦双绝,机缘巧合穿到落水的原主身上,身体还没养好呢,就被塞上花轿,被送来楚家替嫁冲喜。
她随手搭在他的寸脉上,眼眉陡然挑了起来,还没开口,门口就响起了喜娘去而复返的声音。
“韩公公贺新人喜——”
洞房花烛夜这么折腾是道喜?
林清歌面色古怪地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楚南枫,戴好面纱起身去开门。
不想刚拉开门,她就被一把推开。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莫不是你在加害将军!将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林清歌绷不住了。
这是来贺喜还是找茬?
她上前一步:“公公,今日是我和将军大喜的日子,难免不周到,还请见谅。”
韩公公很是不屑地瞥了眼林清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咱家这么说话?”
林清歌有点傻眼。
不是说古代尊卑分明吗?
一个太监这么和将军夫人说话,真的不会掉脑袋吗?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人要架着她出去。
林清歌的眉头微皱,指缝间夹了银针。
只是她还没有动,就有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韩公公,今日是楚家大喜的日子,见了血就不合适了。”
是楚老夫人。
她被人扶了进来,面上带着笑,上了年纪而变得浑浊的眼神却格外锐利:“公公这么晚还来给枫儿贺喜,真的是辛苦了。还不去准备喜酒?一个个,怎么敢慢待公公!”
此时的韩公公显然没有了对林清歌的蛮横。
他干笑一声,语气变得恭敬:“老夫人言重了,咱家怎么受得起?”
“来者是客。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带公公去花厅!”
“是。”
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一出现,韩公公只能跟着离开了。
楚老夫人看了眼站在原地,低头不语的林清歌:“将军夫人要有将军夫人的样子,否则,这一个个的,迟早都要骑到你头上。”
林清歌察觉到老夫人的善意,毕恭毕敬地福了礼,“是,多谢祖母教导。”
等送走了楚老夫人之后,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新婚夜,宫里的太监来闯洞房。
还有这楚南枫的脉络,分明除了腿部受伤之外,根本不该有其他问题,却昏迷不醒。
这将军府的水,很深呐。
她踱回床边,牢牢盯着床上的男人,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楚南枫,你是真昏还是装昏,我现在不知道。但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救过我,现在又阴差阳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