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先生稳定身形之后,对着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此时他的眼神如天空一般,很是阴晦。
深吸一口气,他沉声开口:“既然少夫人也是她们阴谋的一环,她们自然想了应对的办法。若是少夫人一个人去,怕是会再次被算计。”
被算计和被浸猪笼,有差别吗?
可是活着总是好的。
她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方式:“玖先生身份特殊,在安家庄子行走怕是不变。不知,能否安排侍卫跟着我?”
那双澄澈的眼睛仿佛有一种魅力,让人无法拒绝。
他颔首之后,她道谢离开。
动作之快,让他皱起眉头:“她就那么想和本将军划清界限吗?”
“爷,少夫人要不划清界限,您真的高兴?”
楚南枫怔了一下,唇角勾起了笑弧。
爷笑了!是不是会帮他在少夫人面前美言?
只是十七还没有跟着笑出声,那带着笑意的唇就说出了无比冰冷的话:“回去跪一夜,不听她的安排,竟然相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玖先生。”
十七:这世道还有天理吗?
楚南枫没有给十七申诉的机会,就寻着林清歌的方向去了。
她一路走着原本还担心遇到安家的下人,结果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
走到属于周承漳的房门面前,还不等她靠近,就听到里面属于女人的叫声。
即使毫无实战经验的她,也从过往的生活经验里明白,那高亢的又压抑不住的声音,是典型的女人在情事中的反应。
真的是他们两个人搅和到一起了吗?
想到夏园里众人想当然地反应,林清歌考虑要不要冒着长针眼的风险悄咪咪看一眼。
不过她还没有付诸行动,一道压抑的带着憎恨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就应该早一点杀了你!”
林清歌回头看到林夫人那张因为恨意而变得扭曲的脸,低笑出声。
“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另外……”她抬手指了指紧闭的房门,“你说要是让他知道被你们母女算计了,会怎么样呢?”
林夫人的眼神里闪过明显的慌乱。
现在时机还没有到,如果让周承漳发现房间里的人不是林清歌,再惊动了安家,她们母女俩真的是要走上绝路了。
慌乱中她拉着林清歌就往外走,竟然没有怀疑对方为什么连点挣扎都没有。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她们走了没有几步,竟然遇到了齐衡。
“姑姑,你们怎么在这里?”他满脸疑惑。
林清歌看到安衡就什么都明白了。
安氏母女因为夏园的事情,失去了林书权的扶持。
并且那天的事情早已在圈子里传开了,纵然林秋月贵为丞相嫡女,也无人问津。
可林秋月,还想嫁给周承漳。
于是她们母女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傻不愣登的安衡,不仅让他邀请周承漳来了庄子,还设计林清歌来了。
这么一来,安家算是被她们拖下水了,也算是彻底被她们推到了对立面。
为了和周承漳在一起,林夫人和林秋月算是机关算尽。
可做这么多又如何?
周承漳一介王爷,不过是睡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坏了名节的女人,他不负责,谁还能逼着他低头不成?
她想着觑了一眼安衡,这个伪君子要是真的为林秋月逼婚周承漳,怕是会被宣平侯打得北都找不到。
林清歌眼含同情地看着安衡:“看你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呗。”
他皱起眉头:“林清歌,你又胡说什么?”
“我胡说?那你说说看,你这姑姑敢不敢告诉你,她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林清歌看着安衡是视线落在明显已经慌作一团的林夫人身上,唇角勾了勾。
“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安衡的询问,林夫人支支吾吾地说不清,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突然好像长了脑子似的看了眼周承漳所在的院子。
只是他刚刚迈了一步,就被林夫人拦下了。
“衡儿,你不能去啊!这是秋月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现在去了,她就只能被远嫁,从今往后,我们母女天涯相隔,你也再不能看到她了!”
说到最后,她拉着安衡的衣袖,就要往地上跪。
安衡自诩君子,哪里能接受长辈的跪拜之礼?
他眉头皱成了疙瘩,却依然扶住了林夫人:“姑姑,你糊涂啊!安贵妃在宫中宠冠六宫,有协理后宫之权。齐王更是能文能武,被陛下赋予厚望,未来不可限量。你今日所谓传扬出去,毁的是王爷的名声,更是自绝于父亲面前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衡儿。秋月是你的表妹,你向来宠她,怎么舍得她低嫁,远离我们?”
“……”
林清歌听着他们的哭哭啼啼觉得脑仁疼:“安衡,你就不能有点脑子吗?周承漳自己发现林秋月的身份,自然不会认账。你这姑姑是和你耍心眼,等着杀手锏出现呢。到时候,齐王就只能乖乖迎娶相府千金了。”
她看着安衡不断变换的神色,又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