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眼睛一眯,右手多了几根银针。
比起被名声尽毁被浸猪笼,她宁可得罪了周承漳,让玖先生去顶锅!
可就在她已经做好所有准备时,玖先生和苏云亭却同时挡在她面前,阻止了周承漳摘面具的动作。
不仅如此,苏云亭甚至微微侧身,使得周承漳的动作看起来很像是要去挑开他的衣襟。
他的眉梢微挑,狐狸一般的眼眸里眼波流转:“齐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刚才要看先生的脸,现在又对我动手动脚。难不成,殿下其实是好男风?”
最后几个字他吐字极轻,却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向来从容自如的周承漳面上也显露出尴尬的神色:“说笑了,小王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能让玖先生金屋藏娇的女子,定然不同凡响。是小王孟浪了,还请诸位见谅。”
“七弟这是怎么了?喝了几杯酒就醉了。”很少开口的周承瀚再次说话为他开脱。
不仅如此,周承瀚递了一杯茶给周承漳:“喝口茶,解解酒。你要再胡闹,怕是目的都得落空了。”
周承漳仿佛此时才突然如梦初醒,他接过了周承瀚递来的茶,还抬手在脑袋上轻拍了一记:“都怪这酒,让我乱了方寸。若不是三哥提醒,怕是真的要误了大事。这酒是不能再喝了,就以茶代酒敬三哥。”
他对着周承瀚行礼之后,喝了半杯茶。
周承瀚坐在座位上,不闪不避地笑着说道:“你我是兄弟,又同为父皇的臣子,自然要一起为父皇分忧。只是我身体孱弱,实在受不了这更深露重。”
他看了眼窗外沉沉天色,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又低低咳嗽起来。
“三哥不能劳神费力,我安排人先送你回去吧。”周承漳说道。
“无妨,我自己回去就好,别耽误了你们的正事。”周承瀚掩面咳嗽一番之后,起身对众人微微颔首,抬脚离开。
林清歌的视线不自觉跟上这个人背影。
明明他是几个人最为孱弱的人,她却觉得他的心思是最深的。
永远是一副早早离场,什么都没有参与,置身事外的姿态。
可他和玖先生、苏云亭私下关系极好,怎么会不清楚他们对周承漳的态度。
只能说,一切都是演给周承漳看的,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她还在思索,周承漳已经直接切入主题,说起让苏云亭出钱赈灾、充盈国库的事情。
苏云亭舌尖舔过唇瓣,邪魅的眼神里带着笑意:“王爷是知道的,先生虽是我的东家,却从来不管钱粮上面的事情。所以,王爷是在和我商议?”
“那九爷意下如何?”周承漳放下手里的茶杯,淡声反问。
“为国分忧自然是好的,但是我从商以来,就有一条铁则,不与朝堂往来。这一点,王爷是知道的。现在王爷要我打破原则,怕是不合适吧?”
“两湖两广灾祸不断,民不聊生,九爷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吧?二位若是能出钱赈灾,怎么能说是干涉朝堂?实在是为了解百姓疾苦。”
他们一来一往,林清歌却听得犯困。
这种事情要真的能通过和平谈判解决,历史上也没有那么多让人传颂的故事了。
她要打瞌睡的时候,玖先生开口了:“单纯赈灾,如何能显示王爷的威名?要得到陛下的器重,让朝廷百官知晓王爷的贤明,是要所有人看到王爷的能力。”
“先生有办法?”
“自然。”玖先生单身说道,“王爷知道我们手里的生意,遍及青州大陆。只要王爷肯有小小的投入,收益就是巨大的,并且时间不长,只要十天就能看到回报。”
周承漳的眼睛眯起来,声音都因为太过兴奋而颤抖:“先生说真的?”
“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先试试。”
“那……小王这就回去准备。”
就这么走了?
被认为夺嫡最有力的争夺者,就这么容易相信玖先生简单几句话?
二傻子都没有这么好骗吧?
她满脑子疑问,眼神里自然就带了出来。
瞥了她一眼的苏云亭,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笑问:“你觉得他相信得太容易了?”
“这还不容易?简直像糊弄二傻子。”她坐到桌边,摇摇头,“他这么容易蒙,怎么成为百官称颂的王爷的?”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苏云亭凉凉的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嘲弄。
林清歌蹙起眉刚想反驳,旁边的玖先生开口了:“云亭的生意遍及整片青州大陆,并且从来不曾发生过信誉问题。更重要的是,为了让周承漳相信我们有意投靠他,前期云亭送了他很多极其珍贵的东西。”
对于富可敌国的苏云亭,钱财是最无用的东西。
可这世上多少人为几两散碎银奔波忙碌。
即使是身为皇子的周承漳,想在周帝面前显露能力,也需要金钱铺垫。
面对最需要的存在,人的思维总会变得盲目,何况试错成本还在周承漳的预估之中,那么……
她眉梢挑高:“那你们准备怎么给他收益?”
苏云亭刚想回答,却被玖先生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