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承瀚。
堂堂一朝皇子,没事干就是满大街转悠,遛个弯都能碰到?
林清歌可不觉得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何况她看到柳韵脸上的尴尬神色,开口说道:“世人还都说三殿下身体病弱,不良于行。现在看着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该不是那些风声都是你故意传播出去的吧?”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感觉到柳韵在扯她的衣袖。
显然她担心林清歌因为自己,惹怒了周承瀚。
只是这点小动作,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神?
他视线在她们二人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将声音压低:“少夫人,你知道得太多了。”
“哎呦,有坏人那味了。怎么,殿下准备在大街上绑了?”
他们一搭一唱地说着,柳韵也察觉到他们关系不一般。
“你们……清歌你一早就知道,秦王当日会赢!”
对上一脸诧异的柳韵,林清歌笑着揽住她的肩膀:“韵儿,你也知道的太多了呢。”
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恻恻的味道。
可是配上她那笑弯了的眼睛,哪里有恐惧的气氛,反倒是让柳韵笑出声。
她也是大家族长大的女孩子,自然明白各大家族盘根错节,林清歌和周承瀚熟识也算不得意外的事情。
性格洒脱的她,顺着他们的话说了下去:“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免得知道再多,真的走不了了!”
林清歌将柳韵送上马车,才看向周承瀚:“相府门口,各家的探子不会少。被发现殿下在这里和我搭话,怕是不到傍晚,就会议论纷纷吧。”
“他们不敢。”
周承瀚轻摇折扇,缓缓开口:“父皇让林大人将赏赐你的佛经带回,却又担心你们父女有什么龃龉,所以差遣我来当个和事佬。”
家宅内院如后宫一般,哪里瞒得过帝王的眼睛?无非是理与不理。
林清歌与林家不睦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周帝自然不会不知道。
怕是银佛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安排林书权传话之后又后悔了,所以又安排了周承瀚。
不过……
她上下打量一番周承瀚,轻则一声:“那殿下正好有时间?”
“我找你有事。”他没有遮掩,“苏老爷子发热了,云亭想让你过去看看。”
“这时候?”她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那数十个大箱子上。
林夫人给林秋月准备的嫁妆,说样样珍品是夸张了,但是价值十万两总是有的,想一次性脱手的难度很高。
“放心,苏家的当铺定然会给你个好价格。何况这些东西,你前脚卖了,林夫人后脚就会让人去赎,稳赚不亏。”
周承瀚说着眯眼看向柳韵离开的方向:“柳家二姑娘也不是表面上那般粗枝大叶。”
他微微偏头:“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秦王殿下,您是皇亲贵胄,心中又有宏图大业。我们这种小老百姓高攀不起,还请您放一条生路给我们。”林清歌说。
“少夫人之前可从来不曾对我说过敬语。”
“王爷这是怪罪了?”
“只是觉得少夫人误会了什么。”
她挑了挑眉梢,也看向早已没有柳家马车的方向:“误会最好。她心地单纯,嫉恶如仇,不适合陷在深宅大院。我希望她能活得自由自在。”
“谁不想呢?”
低低的一声慨叹,又像是自言自语,恍惚地让林清歌有一种听错的感觉。
她刚想再问一句,他已经吩咐身边的人:“帮少夫人点数物品,送到当铺。”
有周承瀚在,当铺又是苏云亭名下的铺子,所有的一切格外顺畅。
等林清歌从当铺里走出时,兜里就多了十万两的银票,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
“王爷,现在我过去不方便。天色擦黑我就去无忧阁,今日的事情多谢了。”她规规矩矩对着周承瀚行礼,却不等他的回应,就转身离开了。
十七跟在林清歌身后,还不时往后看。
直到周承瀚上了马车,他才轻声说:“少夫人,那可是秦王殿下!您这态度,怕是要惹麻烦的。”
“我对他过分恭敬,才会有麻烦,甚至你家将军都会受到牵连。”
林清歌看他一脸迷茫,继续解释:“之前秋猎,我豪掷千金赌秦王赢,已经引起不少揣测了。现在我再对他毕恭毕敬,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和楚南枫早有私交。”
为什么?
他眼中的疑惑更深,用表情无声表达——
不该怀疑林清歌和周承瀚之间有的没有的关系吗?
她轻叹一口气,语调却无比的轻快:“谁叫你家少夫人貌丑?他们可不认为矜贵无比的秦王殿下看得上我。”
十七:“少夫人,他们这般嫌弃你,你不生气吗?”
这一次她没有解释,只是微微耸肩。
只在意皮囊的一群俗人,哪里值得她在乎?
何况当面纱掉落的那一刻,有的是人生气,她急什么。
……
天色擦黑,林清歌换了一身男装去了忘忧阁。
她刚一走进就看到坐立难安的苏云亭:“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