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苗苗接过纸风车,便点头笑嘻嘻地和那些孩子们重找地方玩去了。
“嗯咳……”
周牧禹圈手指在下颔触触,一边走进去,一边失笑道:“你都看见了,是不是?咱们苗苗是离不开爹,不能没有父亲的,对不对?”
顾峥只是站在窗前擦头发,没有理会他。透过木窗格子看院子,几个小孩儿在紫藤花下拿着风车玩耍、奔跑。其中女儿苗苗笑得最是开心,她小脸上露出的那种幸福、满足,这是顾峥在女儿苗苗的脸上从未发现过的。她感到心酸,又很失落。
周牧禹从女人身背后拥过去,双手环抱着她,抱着抱着,把她手中的白布巾轻轻给夺过,然后,将其搬转过身,一边低头给她擦头发,一边柔声地说道:“娘子,别和我赌气了,好不好?”
“你既都看见咱们女儿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坚持呢?”
“和我复婚吧?今天苗苗还指着屋梁下的燕子窝对我说,你看,小燕子都有爹爹,有娘亲,它多么快活呀,不像她……”
顾峥忽然心被什么一刺,针扎了似的难受。“她真这么说的?”
周牧禹继续给她擦头发,女人刚刚洗过澡,又洗了头发,整张脸,白里透着红,晶莹剔透,阳光投射进木窗,能清晰地看见浅金色的光,打映在她轮廓,纤细绒毛可见。竟比六月里成熟的水蜜桃看着还香甜诱人。他便一时也忘了去回答女儿的事情,委实情难自禁,将她头发擦着擦着,手一顿,帕子掉在地上。便埋头,捧着女人的脸,去吻舔她粉嫩嫩小嘴。
女人被他吻吮得透不过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脑子里只出神地想,苗苗……真的那么说吗?
她闭着眼睛,难受痛苦不已。
※※※
却说这天徐茜梅又到院子来找顾峥,垮着个竹篮子,篮子里装了好些她和夫婿程文斌昨儿去山里摘来的新鲜草莓,是想带来给顾峥她们尝尝鲜。院子里,几个小孩儿在玩闹。徐茜梅笑着走过去问苗苗:“苗苗,你娘亲呢?”又道:“哟,你这小东西,果真病好了,气色也好多了!姨姨这里有新鲜才摘的草莓,你要吃吗?”苗苗立即拍手高兴道:“哇!有草莓吃耶!姨姨,我要吃草莓!我要吃草莓!”于是,一群孩子争先恐后围着个草莓篮子,商量着怎么分来吃。
徐茜梅摇头笑笑,便向顾峥厢房走去。
说来,此时非常凑巧是,顾峥厢房的外面小轩窗旁,周牧禹的老娘周氏正眉欢眼笑、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偷听壁角。原来,顾峥和周牧禹在厢房里一阵暧昧,男人又是擦头发,又是接吻的,她自然全看在眼里,摇头晃脑,正自得意,“看来,孺子可教也!”……仿佛,再抱个孙儿的日子将不远矣。
徐茜梅看得一愣,“伯母……”
正要问,你在看什么呢,周氏赶紧朝她远远竖了个手指,轻嘘地一声,做个噤声动作。
周氏今日也是反常地热络,不仅眉欢眼笑,甚至还不停地对徐茜梅招手,“来啊,徐姑娘,你只别出声,咱们过来一起看罢——”
她说得极为小声暧昧。
徐茜梅心存狐疑便走过去。
才刚被周氏新刷的红格子木窗,蒙着一层白白的薄绢纱。
徐茜梅轻眯起眼,便悄声去看,终于终于,她明白了——周氏这番“热情相邀”是为什么?
※※※
纱窗内,两人看样子才刚接完吻。那绵长细密的吻,透过朦胧的纱窗,都能看见顾峥那嘴被男人亲得啃得又红又肿。顾峥脸红气喘,像是反应过来,气急,掉头就走。男人忙又去拉她……如此牵牵扯扯。最后闹着闹着,女人的绣花鞋气跑掉了,男人赶紧蹲下腰、捡起鞋,又把她打横抱起放倒在膝盖上亲手替她穿……男人一边给女人穿绣花鞋,一边柔声地哄道:“你还在和我怄什么气呢?难道,你真的糊涂麻木、冷心冷肠到什么都想不明白吗?”
“这么些年以来,我每天去你小店光顾,名义是想买你的糕,实则,是想天天看见你啊!”
“我娘骂过我,说我嘴太笨,不知如何去哄女人,是的,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是现在,我说的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若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
“娇娇,你为什么就不愿和我复婚?让咱们彼此还能有重新再来的机会?嗯?……”
“你瞧,我想尽办法搬来你这儿住,你以为是为什么?还不是想和你天天一起,守着你,看着你,看着咱们女儿……”
顾峥没有反应,只是哭。
“好了,好了!”男人又哄,“别哭了,再哭下去,我心都要碎了……”
然后,透过纱窗看去,男人牵着袖子,便去给女人擦眼泪。
顾峥猛地站起身,把男人轻轻一推。
抬起下巴,冷道:“晋王殿下的这话,怎么就不早说?若干年以前,或许,对于那时的顾峥来说,这些话,可能会小心翼翼到珍奉在供桌上的神龛里,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被人偷去了,可是现在,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
.
徐茜梅的心,咚地一下。她感觉自己的鼻子,忽然被塞住了两团厚厚的棉花,瞬间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