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自然不知眼前这身着便服、看着约莫六十岁的老人是谁。
她问:“请问,您是找?”
苗苗看看她,又看看皇帝赵宗泽,粉嫩嫩的小脸,越发写满好奇。“娘亲,娘亲——”
苗苗说道:“他是坏人吗?他的脸看起来好凶好吓人呀!”
顾峥呵斥:“苗苗,不准胡说!”又微笑着续问,“请问,您是找?”
老皇帝被小女娃儿的话气哽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道向来表情严肃、不苟言笑,但是,把个小女娃吓得躲在她母亲身后,委实尴尬。
周氏正在厨房切菜,声音咄咄咄地,正要问,“顾峥?顾峥?谁在外面说话?”
抬头一望,瞬间菜刀哐啷一声,从手中滑落,差点砍到她手。
周牧禹则把眉头一皱,赶紧走过来,下意识地,一个保护性动作,轻轻挡在顾峥身侧。“草民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老爷子以及萱草等也各有反应。顾峥这才明白过来,这人,正是当今的天子圣尊,隆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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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峥也绝想不到,她和晋王周牧禹的事——周牧禹对她说得是云淡风轻,仿佛复婚,给予她正妻的名分是何其理所当然,仿佛举手可得,可是这背后牵扯的诸多朝堂之事,关于皇帝的,还有种种,已经上升到多么严重的地步!皇帝居然亲自到这儿来了!
小四合院,瞬间变得拥挤狭小起来。
顾峥一直在打量老皇帝,当然,老皇帝眼眸锐利,同样也在观察她。
顾峥跪在老皇帝跟前,磕头,行礼,模样庄重,举止坦然大方,教养规矩,一丝不落,不输丝毫宫廷女子:“民妇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声音清澈,掷地有声。
老皇帝朝她点点头,没有说话。像在寻思什么。其他的人也是跪的跪,拜的拜,皇帝是坐在小院正中堂屋的一把太师交椅上,那把椅子,平时是顾老爷子老坐在那里养神。太监冯玉书等忙立在身边伺候。
皇帝捻着胡须心忖:怪不得,怪不得他这儿子念念不忘,还说什么是此生唯一,看她这模样,容色标致,倾国倾城,竟是宫中都很难得的绝色佳丽。
皇帝忽然对顾峥道:“你平生吧!你的事情,我已听牧禹那孩子说了一些,他说,你们两的故事很长很长,有时间的话,你再好好仔细讲给朕听?”
顾峥忙谢恩,叩首,方才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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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此番前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顾峥、为了儿子周牧禹,更多的,还有一个人,周思如,顾峥的婆婆周氏。
小耳房里,周氏和皇帝两个人独处一室,所有人都已退下了。
顾峥和周牧禹在房门外说着什么,顾老爷子也是一脸心事重重,神色复杂,圣驾突然来临,这个院子都不得安临起来,周牧禹也是虽然有万分把握,这皇帝会有求于他的,但,对于顾峥的事,还是忐忑疑虑。只站在房门外,把女人的手紧紧握着,“别害怕……”
他道:“一切都有为夫,你不用怕他的……”
顾峥只漠然不语,表情复杂。
当然,周牧禹这番话自然被里面的老皇帝赵宗泽听见了。
老皇帝冷笑着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儿子,就跟我会吃了他那媳妇一样——”
周氏说:“哟,您可千万别怪他啊皇上!像民妇儿子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子,居然出生在你们赵家,本来就十分难得稀奇了,你何苦要去责怪一个如此痴情重义气的孩子?”
皇帝把气是忍了又忍:“好啊,周思如,你胆敢挖苦朕!?”
周氏道:“民妇可不敢!民妇算什么东西玩意儿?说起来,陛下您三宫六院也多的是,上次,您不也说了,像民妇这样的半老徐娘,您看一眼都倒胃口得很,现在,又何苦来作贱您自个儿?”
“周思如!你——”
皇帝把牙一咬,方又笑了。“好!很好!你们母子,就是把着朕欠了你们的!怪不得人常说,人心不能惯,人情不要欠……思如啊思如!”
他又一顿,“你都还不肯原谅朕么?你打算呆在呆多久?”
周氏道:“呆一辈子!我一市井粗妇,本不适合皇宫里的生活,你看这里有多好,有个小院子,每天里种种花,喂喂鸡养养鹅,带带小孙女,便是神仙的日子了……”
皇帝又笑:“是啊,是神仙日子!”
他把龙眸轻地一眯:“还有个男人,陪着你成日里闹磕解闷的,打打叶子牌,打打马吊,多逍遥自在呵!”
周氏奇了:“陛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话?”
皇帝道:“你还装呢”
他轻蔑地把房门外瞟瞟,“那人到底是你亲家公,还是情人,这朕可不好说!”
周氏脸瞬间如同打了鸡血,“皇上,您这话,是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乌眉灶眼,下死里把皇帝盯着。
皇帝被他盯得很是别扭,只冷冷道:“朕不是在吃醋,又没审问你,你急什么急?莫不是心里有鬼!”
周氏感觉更是要气晕了!他老娘的,想操他赵家的祖宗,她和那姓顾的乌龟老王八都能脑补在一起,真是亏得这狗皇帝的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