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人,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又慢慢吸气。双手扶着她的腰肢,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拿开。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
他看了一眼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心中生出不悦,这个瑞兴,看来又该受罚了!
又过了片刻,见她还未动。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他心下一软,数种情绪交织,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耳根微红,关上盒子轻声道:“不必怕,你……你先起来。”
察觉怀中的人身子一颤,他难得生出怜惜之意,声音也不自觉更温和:“我已经将盒子合上了,你可以起来了。”
那只手的确是吓人,姜芫鼓足勇气抬起头。关键是,这样的姿势的确让她难为情——即便两人早有婚约。
可是唇上的痛让她直吸气。
陆维景看到她嘴唇红肿,带着血迹,心中那点旖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姜芫蹙眉,眼尾微红:“门牙磕在唇上了。”
陆维景伸出食指,就在将要触碰到她唇上的牙印时,意识到了不对,讪讪地放下手。
“应该尽快上药。”
姜芫暗道自己倒霉,接下来几天怕只能喝清粥了。
“我知道,我……我先回去了。”
陆维景也跟着起身,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呢?
门被推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丫鬟和瑞兴转过头,皆是目瞪口呆。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姑娘(三姑娘)的嘴唇……
“嘶——”瑞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他家公子终于出手了吗?
他故意挑在三姑娘在的时候将那只手送过去,就是想着姑娘家胆小,届时公子就能光明正大的“安慰”三姑娘。
没想到是他低估公子的无耻程度……不对,是低估了公子对三姑娘的喜爱程度,竟然如此激烈……
而三姑娘似乎害羞了,直接下了台阶。双画和绿烟也赶紧跟上去。
他暗自窃喜,同时感到惊叹和欣慰,冷不防和陆维景冰冷的眼神对上,顿时心脏一缩,硬着头皮走上前:“公子。”
“从今天起,府上的夜香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提着袍角拾级而下。
瑞兴表情一僵,声音变了调:“公子,公子——”
姜芫很是后悔,怎么今天出门没有带帷帽!
上了马车,她立刻从抽屉拿出镜子,看见红肿的唇欲哭无泪。
双画小心翼翼用沾了水的帕子给她擦着唇上血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绿烟揉着帕子,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姑娘,您和陆世子……”
姜芫脸色一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绿烟与双画对视一眼,小声道:“那是怎么回事呀?”
姜芫抿抿唇,难道她要说她扑到了陆维景怀里,所以门牙磕到下唇了吗?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唇上传来一阵剧痛,没忍住痛呼一声。
她一时忘记,嘴唇伤到了,不能抿唇。
两个丫头赶紧凑上去检查。
陆维景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到里面的声音,握着马缰绳的手一紧。但是他不能做什么,只能跟在马车旁边。
他捻了捻指尖,不知为何,那温软的触感好像一直存留,不由侧头望了望马车窗子。只见帘子飘动,马车里梨花木的小几时隐时现,却看不到那个人影。
给姜芫上了药,两个丫头提着的心放下。绿烟还是好奇,却是不敢再问。
姜芫怕两人乱想,解释道:“喝茶的时候唇不小心磕在了杯沿上。”
两个丫头相视一眼,同时“哦”了一声。
姜芫:“……”
她突然觉得好无力,掀开帘子随意观看外面的风景。猝不及防的,看到陆维景那张脸,两人都是一怔。
姜芫先放下帘子,倚在引枕上,心跳好像快了些。
终于到了侯府,她与陆维景匆匆告别。进了大门,直奔春朝院,没料到柳氏就在院子里等她。
看到女儿回来,柳氏笑着走上前:“阿芫……”
突然面色一变:“阿芫,你受伤了?”
姜芫尽力表现的镇定,淡淡一笑道:“没有大碍,不过是喝茶的时候唇不小心磕在了杯沿上。”
柳氏眼神含着探究,看的姜芫呼吸一滞。
少倾,她嗔怪道:“这么大了,怎么还如此不小心。行了,快进去罢。”
姜芫如蒙大赦,行了一礼,就进了房间。
“双画。”
双画屈了屈膝:“夫人。”
柳氏面无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双画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奴婢陪姑娘逛完铺子,便去望月楼用饭,恰好陆世子也在,便被请进了陆世子的雅室。我与绿烟、陆世子的随从守在外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