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看到她做戏, 真想一巴掌拍醒她。可她作为一个才知情的三婶,必须跟着一起做戏。
“什么意思,芫姐儿果真不知那镜子花费了一千三百两银子?”她拔高了声音。
姜芫茫然地点头。
陆蕴秀嘴唇动了动, 忍不住道:“怎么会, 我昨天到大嫂院里, 分明听到……”
“三妹听到了什么?”
陆蕴蓁接过话去:“昨天我是与三妹一同去的世安院, 并未听到下人议论什么。难不成是镜子的事?”
姜芫与她对视一眼, 淡定地收回目光:“若三婶与三妹不相信, 等世子回来可以让他与我对质。”
看她神色笃定, 陆老夫人心道:难道她真的不知情?
谭氏心里打鼓, 陆蕴秀已经开口道:“好啊, 等大哥回来与大嫂对质, 说不定大哥是怕大嫂舍不得, 才谎称是花费三百两银子买的。”
即便姜芫不知情又如何, 陆维景是为了她败家总没错的。
陆老夫人皱眉:“这又不是审问犯人,什么对质不对质?传出去咱家为了一面镜子大张旗鼓的查问,还不让人笑话?”
陆蕴秀脸色微变, 揪着帕子道:“是。”
“罢了, 就等景哥儿回来我问问罢, 也好安安你们的心。”
傍晚下衙回府,陆维景到慈心堂请安,刚好众人都在。他行了礼, 便坐在姜芫身边。
姜芫主动站起来,笑盈盈道:“世子,你回来了?”
如此热情,陆维景颇有些受宠若惊。
陆老夫人瞥他一眼:“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
陆维景回神道:“祖母想问什么?”
陆老夫人开门见山:“你是不是给芫丫头买了面镜子?”
目光扫过对面坐着的谭氏, 他恍若明白了什么:“是。”
“哦,不知花费了多少银子?”
陆维景抬了抬眉毛,淡淡道:“三百两。”
姜芫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男主算是聪明,能看明白她细微的暗示。
谭氏心中翻了天:“景哥儿,你没说笑吗?如此珍贵的镜子才三百两?”
陆维景面色不改:“三婶若是不信,可以查世安院的账。”
谭氏心头一哽,婶子查侄儿房里的账,传出去她成了什么人了,老夫人也会对她不满。
“这倒不必……我只是觉得奇怪,也想买一面如此便宜的镜子。”
陆维景微微一笑,对姜芫道:“我有事要对祖母说,你先回院里,另外告知厨子我想吃酒酿圆子。”
姜芫乖巧地道:“好!”
待姜芫远走,陆老夫人道:“为何将芫丫头支开?”
因为陆老夫人没发话,谭氏和陆蕴秀没有离开,此刻都竖起耳听着。
陆维景淡淡一笑:“非是我故意瞒着她,实在是她性子单纯,我怕她被人哄骗了去。”
谭氏翻了个白眼。
姜芫单纯?姜芫若是单纯她把头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陆维景真会睁眼说瞎话。
陆老夫人更奇怪了:“这是怎么说?”
“其实,我会四处找寻镜子,是因为我不小心打坏了阿芫陪嫁的镜子,当时她还特地嘱咐我,太贵的不要买。可是我不忍让她失望,明知三百两一面玻璃镜有问题,还是买下来送给了她,她也一直以为是三百两。”
陆老夫人沉吟道:“事实是怎么样的?”
“我特地去问了掌柜的,他告诉我,那面镜子的确不是三百两,而是一千三百两。”
谭氏狐疑:“掌柜的怎么想的,竟然赔本做买卖。”
陆维景笑了:“三婶说笑,商人逐利,哪里会做赔本的买卖。经过打听,我得知了,原来是有个人不知哪里探听到我在四处寻找镜子的事,有意卖我个好。他也清楚我不会收下如此贵重的礼,所以事先串通好掌柜的,让我三百两买下。等我送给阿芫,他再告知我真相,逼得我不得不帮他。”
陆老夫人一向信任这个孙儿,此刻真心实意感到急切:“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我一个下属,他这么做其实也是走投无路。祖母不知道,他父母早逝,家里只有个无所事事的兄长和妻子。没想到,有一日他突然回家去拿遗忘的东西,看见他的兄长正对他的妻子欲行不轨之事,惊怒之下,他失手打死了兄长。对外就说他半夜回家,喝的酩酊大醉,非要爬墙头,不小心掉下来摔死了。
可是邻居看见,想拿此事威胁他,向他索要大笔银子也就罢了,还意图欺辱他的妻子。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到我这里来。因为知道我的性格,只能出此下策。”
陆老夫人听的摇头直叹:“你答应了?”
陆维景颔首:“他与我共事多年,是个品行端正之人,能让他动手,想来他也是被逼急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太夫人缓缓点头,又警告般对谭氏和陆蕴秀道:“好端端的管世安院那点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