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逢春末, 早晚寒凉,而这午间的日头倒是正正好的暖人又不会过分热了去,携着青草味的春风在园子里翩跹而过,府中的园子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已然是花丛锦簇好不热闹。
凤灼华瞧着外头的景致, 又想着等会要应对的那些夫人姐儿的, 她深吸一口气, 抬手理了理身旁楣姐儿鬓角垂落的那小撮碎发。
“楣姐儿与我一同去吧, 待会你跟着我一处便好,外头的人如今断然是不敢轻易欺负了你去的,至于那些个平日里嘴巴厉害的奚落你的,你也无需要给她们什么好脸色!有些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可比不得你来得尊贵!”
不过六七岁大小的晏卿楣, 似懂非懂的听着凤灼华的话儿,虽然不是极为明白, 但依旧乖巧的点了点头:“楣姐儿听大伯母的。”
凤灼华怜惜的拍了拍楣姐儿的脑袋:“楣楣真是个乖孩子。”
……
宁国公府园子里百花争奇斗艳, 比那花儿更娇俏的是举着团扇在花丛间扑蝶的姑娘们,隔着极远的距离都能听得姑娘家娇俏又愉悦的声音。
凤灼华牵着楣姐儿的手, 后头跟着浩浩荡荡的丫鬟婆子,就怕碰着外头的人儿, 她还特地挑了条僻静的小径往园子的方向去。
才不过离那园子还有数十步距离的时候, 却是花丛里头‘哎哟’一声, 一个贵女打扮的姐儿却是从那花丛深处滚了出来。
那位贵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吓得楣姐儿瞬间便白了脸, 便凤灼华身后躲去。
凤灼华抬手拍了拍楣姐儿的后背,便蹲下身子亲自把她给抱了起来,更是搂在怀里细声细气的哄着,哄了半晌等楣姐儿回过神来后,凤灼华瞧了花嬷嬷一眼:“嬷嬷你去看看。”
当即花嬷嬷面色一沉,往前头走了几步,声音威严但又不会失了礼数:“前头可是哪位府中的姑娘,奴婢们若是认错了人,难免粗手粗脚,待会子惊吓了姑娘那就是奴婢们的不是了。”
随着花嬷嬷声音落下,花丛里头动了动,而后钻出了一个身穿烟霞色撒花软烟襦裙的姑娘,这姑娘看着倒是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虽然五官不够艳丽大气,但也是极为讨喜的小家碧玉,这细细打量借着衣裳首饰的衬托也算得上有七分颜色。
凤灼华抬眼一瞧,这人她倒是认得的,文昌侯府家的三姑娘池韵雪。
这文昌侯府池家,虽然在汴京城中也算得上是大族,奈何池家这一辈的小子都是不争气的,包括池家老爷也不过是个正五品御史中丞,若是池家没有这世袭的爵位,恐怕是连厉害点的伯府都比不上的。
奈何池家因这有这么个爵位,在汴京官场里头哪怕混的不好,但是面子上依旧是过得去的。
对于这位池家姑娘,别看着是一副文文弱弱乖巧找人疼惜的样儿。
凤灼华上辈子对她可畏是熟悉得很,那真真是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窝,这位池家姑娘后头与那崔家姑娘崔娇玉可是算得上拜了把子的手帕交,一样样的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东西。
凤灼华勾唇一笑,冷眼瞧着那小心翼翼低眉顺眼从花丛里头出来的池韵雪:“花嬷嬷可是问清楚了,这是哪家姑娘这般放肆,本宫的凤驾也敢挡了去。”
听得凤灼华的话,池韵雪先是一愣,而后倒是毫不犹豫的朝凤灼华行礼:“殿下开恩,臣女是文昌侯府的姑娘,臣女不知殿下在此,前头被花丛里的虫儿吓了一跳,请殿下赎罪。”
凤灼华冷哼一声:“是么?文昌侯府的姑娘?”
池韵雪刚要点头。
接着凤灼华的声音却是冷厉道:“你堂堂侯府未出嫁的姑娘,身旁竟然连个丫鬟也不带便一人在这府中乱逛,这便是你文昌侯家的家教?”
这……
池韵雪被凤灼华这么一问,这是彻底白了面色。
她前头远远的看着凤灼华的凤驾,便想了法子支开了自家婢女,就想在这处设计与平阳公主偶遇,后头那赏花宴她便能与公主一同出现,公主认不认她不要紧,只要能一同出现她就算挣得了脸面,无论她是嫡是庶,那些个府里的夫人们总会注意上她这个人的。
池韵雪却没想到打的这般好算计,明明是不会出一点儿差错的,怎么这位公主殿下却是与她有仇一般,专门捡了她的错处去说。
正当池韵雪不得而解的时候,凤灼华却是抱着躲在她怀里头白着脸的晏卿楣,对花嬷嬷道:“嬷嬷,走吧,莫要耽误了正事儿。”
“殿下!”池韵雪一愣便要往凤灼华身前走去,而然她才刚刚有所动作,便被花嬷嬷目光阴冷的逼了回去。
……
园子里春色极好,百花齐放。
四周的亭子里,被人拿了烟纱软罗给围了起来,那如雾一般的纱帐子外头还特意架了屏风,倒也是心照不宣的能打量外头的男子。
松花色的轻纱,缥缈得就如一层雾般,挡得了外头的春风,又能清楚的瞧着外头春景。
亭子里头的角落处,还特意为了那些个身子骨不好的夫人姐儿们准备的火盆子,而后又架了茶具,还有一旁小几子上头摆放着各色精巧又别致的点心。
这时候,外头的园子里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