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也无多少喜意,红物不能挂,各府间的宴会也都全无,整个新年里清清冷冷。。
……
“母后……”凤灼华从睡梦中惊醒。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
转眼景嘉二十年,这是新年的第一日。
距离帝后薨天,已经整整过去三个月,凤灼华看着这些日子以来,日日陪伴在她身旁的男人。
如今接着微曦晨光细细瞧去,只见晏昭廷两眼带着略微的青黑,乌黑的发间,不知何时,已悄然夹上了银丝。
这日日瞧着似乎并不觉得,可是今日猛然一瞧,不知不觉间,晏昭廷似乎消瘦不少,那张脸依旧俊美的好看,却越发令凤灼华觉得心疼。
“夫君……”凤灼华轻声唤道。
晏昭廷其实在凤灼华惊醒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但是为了不让自家妻子担心,他依旧保持熟睡的模样。
凤灼华这软软弱弱的声音轻轻一唤,他便忍不住睁开眼来:“灼儿……”
凤灼华碰了碰晏昭廷干涩的唇瓣,此刻她眼眶红红的,努力往晏昭廷怀里头缩去:“昭廷……我父皇母后不在了……”
“不难过。”晏昭廷碰了碰凤灼华光洁精致的额头,眼里的深深的宠爱。
凤灼华点了点头:“三个月了,我依旧时时想起她们,但是我梦到母后对我说……叫我往前看看,人生路还长,要往前看看。”
晏昭廷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他沙哑是声音不自觉温润:“那灼儿往前看……可是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这一刻,凤灼华的眼睛里似乎滴啊这光,她三个月来首次露出的笑容:“我看到了夫君,看到了我们的孩子……看到了兄长与阿弟,看到了虞家看到了许家……我还看到了大晋的河川,以及平安富足下的风花雪月。”
“是热的,是有温度的,再也不是前辈子雪原里的荒芜,不是腥臭的鲜血,也不是那日父皇母后走时的极寒。”
凤灼华声音颤了颤:“也许对于母后来说,她与父皇虽不能同生,但一同仙去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她虽被父皇保护得极好,也没有宅中妇人算计的心思,但是总归宫里呆了那么多年,凤安对于虞家的算计,我生产那日,因着虞家的刺客出现的凶险,母后心里头定是像明镜一般的明了,特别是我姨母……”
“母后愧对于她,哪怕是最后那几日强撑了,她也未曾见过我姨母一面。”
说到这里,凤灼华不自觉笑了笑,声音带着苦涩:“幸好我不像她,我若是向她,我又遇见了你,我定是能活得极为轻松,无关外头厮杀,自己藏着一番天地。”
“傻灼儿。”晏昭廷心疼的搂过凤灼华,“我的灼儿谁也不像,这世间自然是谁也不能代替了你去,你便是你,你更不需要我给你圈下的天地,因为你本就是我的一番天地,我的命!”
二人深情倾诉,这个年她们是在公主府里头过的,平平淡淡,财米油盐,就像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一对夫妻。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撒落而来,雪停了……
春天即将来临……
在这一刻,晏昭廷眸色一暗,正准备翻身而起的时候,一旁的婴儿床里,两声咿咿呀呀的哭上如商量好了一般,龙凤胎兄妹同时哭出声来。
似乎……
因着伤心过度,灰白静止的世界,素色渐渐散去,孩童哭闹,仆妇走路轻微的脚步声,四周鸟语花香,晨间的袅袅炊烟。
外头花嬷嬷的声音依旧和乐:“殿下,可是起了?殿下可要用膳?”
这位老嬷嬷,似乎永远带着使不完的精力。
凤灼华靠在晏昭廷的怀中轻声笑了出来:“嬷嬷让人进来伺候吧,嬷嬷那日不是说新进了一批小丫鬟?劳烦嬷嬷等会子带上来给我瞧瞧,如今春山的婚事也快定下来了,如笑也倒了年纪了,是还多多瞧着些鲜嫩点的姑娘。”
花嬷嬷听着里头的声音,她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过望,她家殿下终于走出来了。
花嬷嬷声音透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喜意:“哎……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