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会雷之呼吸·一之型,而被师父难掩失望地感慨时,我妻善逸却能什么都不在乎地笑着跑来喊他师兄。
狯岳恨这种什么都无所谓,只想着如何逃跑的胆小鬼。
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的胆小鬼。他任由着少女引开了恶鬼。
狯岳冷漠地望着地上的善逸,又用余光斜瞟了瞟俞绮。
但是这一切多么可笑。
原来他的恨意,愧疚,不甘心,夜夜难眠,都是建构在虚假之上的。自己想念的人没有死。
她是个骗子。黑发粗眉的少年握着木刀,仔细审视着我妻善逸,良久,心里讽刺地想——
哦。的确是阿绮会喜欢的类型。
蠢得要命的脸,傻得要命的性格,天真善良得可笑。
她不就也想把他变成这个样子吗?狯岳想,出于长久流浪挨打的不安,他不想被她丢掉,就努力伪装。
直到他慢慢起了些不该起的心思。
狯岳矛盾地想藏起来,又想要破罐子破摔地告诉她,可最后——
他还是害怕吓到她。
直到她死后,这一切没了意义。而“死掉”的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就更没有了意义。
“住嘴,自以为是的蠢货。我和她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调解。”
狯岳用力一脚踩在了我妻善逸的背上,逼着他把抬起来的头埋下去,然后对俞绮开口,“喂,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青色的双眼像是未经雕琢的绿宝石蒙上了冷冽的光泽,“早就该死掉的你,还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
“你怎么不干脆去死好了!”
狯岳说着恶毒的话语,那双眼睛却明晃晃地昭示着他来不及掩藏的情绪。
俞绮没有回复他的话,她
只是认真地看着他,“狯岳。”
少女轻声说,“放开善逸。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狯岳不可思议地笑起来,甚至更加用力地踩住我妻善逸的脊背,碾了碾,痛得金发少年满脸菜色地闷哼出声,“你又是拿什么身份来说这种话的?骗子?”
俞绮眉头都不动。她用那样温柔的目光注视他,像两颗明亮的猫眼石,闪着静悄悄的光。
“听话。”她熟悉地像是对待孩子的他的口吻,几乎让狯岳有了回到从前的错觉。
可这怎么可能。
过去就是过去。
狯岳吼道,“别用这么恶心的声音和我说话!”
“是你说过不离开我的身边,可你骗了我。”
他碾我妻善逸背部的力道一点点地加大,对着俞绮的声音越发愤恨而肆无忌惮,“不仅对这种没用的废物这么温柔,对他露出笑容,还在我和他之间选择维护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黑发的少女低着头,声音一点点悲怆。“我的确死掉了。在几年前就死在了鬼的手下。”
“是我妻善逸把我再一次带到了你的身边。”她抬起了头。
那双水盈盈的眼眸,黑而润泽。
明明那么漂亮,那么爱弯起来笑得灿烂,可现在却溢满了悲伤。
“狯岳。”少女说,“我死过一次了。我真的死过一次了。”
“我不是普通的人类,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了吧?”俞绮的肩膀颤抖着,像是在强忍哭泣。
“我不记得我到底像诅咒一样徘徊了多久。总是一个人活着,活着,我很孤独。”
像是巨龙搜集到了满山洞的宝藏,却发现身边渺无人烟。
“但是有一种人可以吸引我。只有他们能够主动看见我,感觉到我的存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这样特殊的人出现,让我悄悄地来到他们的身边。”
“可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死掉或消失。能看到我的人,会由一个,再次变成零个。”
“狯岳。你总以为你才是那只扑火的飞蛾。”少女说,“其实我才是。”
狯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瞬间松开我妻善逸,又是一闪,横着手臂凶狠地压住了俞绮,锁住了她能够挣扎的余地,用力地按在了树干上,把她逼成了
蹲蜷的小小一团。
少年温热的身躯绷紧,靠得很近,青色的双目冷冰冰地盯着她,窜动着燃烧的妒火。
半晌,他从喉咙里挤出气极了的笑音,“哈。”
“阿绮,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的性格才对。”狯岳说,“无论你有什么苦衷,这些年的痛苦与恨意却无可抵消,你还不明白吗?”
“我从来不是大度宽厚的人。”他的手指抚上了少女轻轻颤抖的眼睫毛,轻轻地,恶毒地开口。
“我一直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我不会记住你的付出,为你的付出感动——”
脖颈上系着勾玉的少年摩挲着俞绮脆弱薄薄的眼睑,“我只会记住你欠了我什么,你该还我什么。”
“你死还是没死,与我无关。就算保护了我又怎么样?还不是死在鬼手里,简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狯岳极尽难听的话语,可被他压制行动的俞绮安静了很久,只用一句话便将他击溃。
少女难过地看着他,伸出了手指,按住了他微微泛红的眼角。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