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林队长,径直走了过去。
“林队,时鱼想旁听一下审讯过程,可以申请一下吗?”
时鱼在电话里只说了想看看,但乔森还是替他加上了旁听这个要求。
时鱼作为本案的相关人员和知情者的确有这个权力旁听,而且也是看在乔森的能力以及他导师的面子上,林队长很快就批准了这个申请。
乔森亲自去家里接了时鱼,考虑到时鱼对于凶手的特殊意义,凶手看见时鱼后可能会情绪激动,因此时鱼和乔森没有进审讯室,而是走进了另一旁的监控室观看了审讯过程。
“郁炀,你第一次犯罪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2015年2月14号。”
“你与受害人许某是什么关系?”
“恋人。”
“你为什么杀害了许某?”
“他赌博,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和他在一起两年多,他好几次赌咒发誓下跪说他再也不赌了,结果家里一有点钱就拿出去败了。那次是他又把我俩的年终奖都赌没了,大过年的,两个人差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他到也知道不好意思见我,情人节的时候我约他出去,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公园里把他杀了。”
“所以你砍下了他的三根手指?”
“是啊,没了那三根手指他就不会再赌了吧。”
……
“你和被害人江某——“
“警官,你也不用一个个问了,我直接说给你听吧,他们每一个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被抓到了局里,郁炀反而很淡定地有了谈性。
“我和江滇就认识了半年多,他能背着我睡了十几个人。可他还口口声声说他爱我,再我把他和那些个野男人抓在床上的时候他还爱我啊。我信他爱我,因此我剥了他那张虚伪的脸,剁了他背叛我的罪根,这样子我才能相信他。”
“至于范隹,警官你们有查过他吗?他死上几百次都不够啊。”
一直像复述别人故事的郁炀在讲到第三个受害人的时候脸上终于起了仇恨的表情。
在另一个房间里,原本靠在椅背上的乔森也坐直了身体,郁炀之前说的事情他早就已经推断出来了,但他有预感,郁炀之后要说的事情才是把他改变成这样的主要原因。
“你们可以去查查看F市江区的一个阳光福利院,那可是一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啊。”
监控室里,郁炀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拿起设备开始搜索。
郁炀问坐在审讯桌后的办事人员要了根烟。
“给他。”林队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了办事人员的耳里。
郁炀咬着烟,让自己靠在了铁质的椅背上,“我第一次见到范隹就是在那里,在我六岁的时候。”
“那时我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等着每个月十号的时候范隹来我们院里,他不□□,但他每次都会带走一个大孩子,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把他送回来。被挑中的那个孩子可以一周不用干活,还有一套新衣服,当然我们其他的孩子也会分到糖果,多的十几件,少的一件。这个得靠抢,咽到肚子里的,才真正是你的。”
“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是也能被选中该有多好啊。整整八年,范隹就是从福利院紧闭的大门里射进来的唯一一束阳光。直到我十四岁那年,我被选中了,呵呵,阳光。后来我就有了一套新衣服,再后来我就离开了福利院。”
郁炀嘴上咬着的烟已经快燃尽了,他吐掉了烟蒂,收起了脸上回忆的神色,“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二十六了,他果然不记得我了。”
“他换了个城市,身上还披着那张人皮。接近他花了我一些工夫,那时候他已经不再从福利院里寻找目标,但我知道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货色,我与他而言仍是一道不错的甜品,这就够了。”
“你猜我把他绑起来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他吓尿了。呵,一个毁了我,毁了那么多福利院孩子的恶魔,原来这样的不堪一击。”
郁炀将脸埋到了自己的双手中,看不清表情,“我把他的那张脸留到了最后,看着他痛苦忏悔的表情,直到将他披上的那层人皮扒了个赶紧,才让他断了气。”
监控室里的验证结果也出来了,郁炀的确在阳光福利院待到了十六岁,第三个受害人的活动区域也与他的描述内容能够吻合。
乔森没有听到身边人的交流,郁炀的描述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之前推测模拟的那些碎片被粘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全新的人,那个人长着他的脸,但这真的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