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转向赵大舅, 一本正经的问道:“舅舅,入室行窃算盗窃罪吧,这种情况一般怎么处理?”
赵大舅也一本正经的回答:“对, 这种抓到了, 直接扭送公安局, 视情节严重程度判刑, 多则十几年,少则几年。”
“明白了。”苏恬煞有介事的点头。
闻言,苏奶奶和熊春梅脸色大变,连躺在地上装死的苏建军也诈尸了,一骨碌爬起来,抱住苏建国的大腿, 哀求道:“我不要坐牢,大哥,我是你亲弟弟啊!你不能把我送到牢里去!”
苏建军涕泪交加, 脸肿的像猪头,混合着额头上流下来的血, 十分滑稽可怖。
平常似乎很好说话的苏建国,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轻易的原谅他, 只微微抬起眼皮, 扫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让苏建军如坠冰窟。
那是一双饱含着责备和惊疑的眼睛,他大哥不再信任他了。
苏建军又转而求苏恬:“恬恬, 我是你二叔啊,你小时候二叔还抱过你的,给你买过糖,你都忘记了吗?”
苏恬侧头想了想,然后诚实的回答:“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啊,我真的记不起了。”
苏建军:“……”
“恬恬!”熊春梅也急了,“你二叔一直以来都很疼你,你不能因为他一时糊涂犯了一次错,就要不给他机会啊。”
“我给过机会了,这是第二次。”苏恬晃了晃手指。
熊春梅想起在厨房门口听到的话,脑子里灵光一闪,恍惚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道:“你、你算计我们!”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正好让她听到了她们商量藏钱的地方。原来她们早就知道偷拿钱袋的人是谁,却故意不吱声,然后设计了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让自己落入陷阱。
只怪她当时太过兴奋,没有细想,才落到这一步。
熊春梅不反思自己的贪婪,反而对苏恬恨得咬牙切齿,只是眼下的形势不利,不得不低头。
她强忍着心里的怨恨,低声下气的好声道:“恬恬,你二叔的确有错,鬼迷心窍了,但是看在咱们是一家子的份上,你饶过他这一次吧。”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快点道歉!眼皮子那么浅,看到几块钱就伸手,那是你的吗,你就敢拿!”苏奶奶用力顿了顿拐杖,痛心疾首的训斥。
熊春梅眼神闪了闪,很快明白了苏奶奶的意思,连忙爬起来,深深鞠了个躬:“恬恬,真的对不住,是二叔和二婶的错,你是个好孩子,你原谅二叔这一回,二叔和二婶以后都会记着你的好。”
苏恬不避不闪,稳稳的受了这个礼。
苏奶奶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和蔼的笑着哄道:“恬恬啊,你二叔这次真的是太糊涂了,不过他们也知道错了,你二叔也吃到教训了,咱们总归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大家握手言和,这事就算揭过了,啊?”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苏奶奶先是不痛不痒的训斥老二家几句,再扣一顶家和万事兴的帽子,苏恬你要不听话,就是不孝顺,扰乱家庭和睦。
不过,苏恬早料到这个结果,也没打算真把人扭送到公安局,只是吓唬吓唬罢了,让他们吃到教训,下次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只没想到二叔一家都是纸老虎,这么不经吓。
想到这,苏恬乖巧地道:“奶奶说得对,只是这事情我一个小孩子哪做得了主,二婶也不该给我道歉的。”
熊春梅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嘴里说得好听,刚才还不是在那站的笔直受了她的礼。
苏奶奶不冷不淡的道:“春梅!”
深吸一口气,熊春梅走到赵秋芳跟前,低着头又把刚才那番道歉的话说了一遍,她不敢看赵秋芳,怕泄露眼里的恨意。
赵秋芳都惊呆了,她嫁过来这么多年,熊春梅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仗着苏奶奶的偏疼,明着暗着做了多少膈应她的事,她没人撑腰,性子又软和,每次被欺负了,都只能忍气吞声。
做梦也没有想到,熊春梅竟有向她道歉的一天。
赵秋芳内心五味杂陈,只草草的点了点头。
苏恬却又开口道:“二婶,你的道歉我们接受了。只是我妈的钱都是她一分一分攒出来的,起早摸黑特别辛苦,那四十块钱,攒的实在不易。”
熊春梅忍不住道:“哪里有四十块钱,明明只有二十!”
“那好,二十块,你把钱还来。”苏恬直视着她。
熊春梅一窒,本想不还,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已经说漏了嘴,不能再抵赖了,苏恬还抓着他们的把柄,这钱少不得是要还回去了。
“我去找找,已经花掉一些了,不一定有那么多。”
熊春梅黑着脸,扭身去拿钱了,出来的时候拿着一把零钱,粗鲁的塞到赵秋芳手里。
赵秋芳数了数,只有十八块,坦白说,她能拿回这些就已经很知足了,不想再计较了,但苏恬却不依不饶,非得让熊春梅补上不可。
“二婶,还差两块呢。”
熊春梅实在没有钱了,只好回到房间,把苏建军的衣服钱袋又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拼拼凑凑的凑到了两块,恨恨的扔了过来,只觉心肝脾